贾璘才要扶起她,却见夏金桂早就慌成了一团。贾璘随后询问道:“金桂如今可确实安心了?”
“几乎被王爷吓死,更还要羞死。”
夏金桂低头抹泪回道。
“这样说来,你还如何能伴在我身边?”贾璘这话才问罢,夏金桂就连忙掩嘴,眨着落泪的大眼睛看过来。随即跪拜道谢,她抹泪说了“总是被王爷饶了性命”,再被他拉起身来。
打量她一番,贾璘不禁再笑道:“你倒也醒事,衣饰虽不敢奢华,却还是有着小心思。”夏金桂暂被罚做了甄玉莲的丫鬟,自然不敢再刻意装扮。听了他这话,她自己也是诧异。随后再暗想自己毕竟也是娇美而有些自得,但见贾璘的眼神略低,她顺势低头看去,心里既有暗喜也有惶恐。 知道前来迎候贾璘,夏金桂衣饰不敢过于精致,却还是围了条绣着娇艳金黄色桂花的心衣。她知道这样的纹饰为贾璘喜爱,可谓也是颇动了一番心思。 此时被贾璘看穿,夏金桂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拢住两臂遮掩却更使得金色桂花翻滚波动,直是一幅活动起来的画卷。 她更为娇软地哀求道:“王爷哥哥再别羞我。”
说了这话,她连忙再要跪拜告罪。
就在他怀里福了福,她娇声小心地说道:“金桂再不敢乱说乱动了,王爷千万别再急恼就是。”“你记着这话,这辈子都是安好。稍有违逆,再无可恕。”
贾璘正色说道。
夏金桂抿着嘴点点头,福了福之后眨着眼睛看着他,缓缓地凑近前去,倒也是应了诺言。 稍后她就急得在他耳边哀求道:“王爷且饶了金桂,待来日必为仔细侍奉可好?”贾璘终究要她正式婚姻,就此松手道:“你且去。”
夏金桂暗呼口气,起身后再有不舍。小心地吻了他之后,她再慌忙地拜伏在地。心里的确百感交集,她抹泪拜道:“终究是被王爷救了全家性命,金桂和夏家都必入王府。”
贾璘暂不回应,夏金桂抬起头来说道:“求王爷护一生周全。”
夏家本来没有男丁,夏母出于做生意的便利与面子,只是认了个义子夏金樨。现在夏金桂说了这话,也的确有保住自己身家,以及护住夏家生意与富贵的心思。 又见贾璘并不回应,夏金桂毕竟聪明,稍微想过之后再就红着脸小声说道:“家母必为同意给金桂一份厚厚的嫁妆,再又金桂将来为王爷诞下小郡王,就都送与他。却仍是由王爷安排,这样可使得?”
贾璘对此不能拒绝,点头答允。夏金桂暗呼口气,再拜礼后被他吩咐起身站去一旁,贾璘随即命她们出去静候。 甄玉莲随后走回,贾璘再询问道:“宝琴妹妹如何一起跟来?”
听了只觉好笑,甄玉莲自然也要认真回应:“她必要与妾同来,就她母亲也如是。其中内里缘由,妾猜她母女或有另外的心思。”
这话几乎说明,就是薛母急着嫁女的意思。当然这不是薛母急成了这样,而是薛宝琴先是爱慕贾璘,再因为与贾璘有了鱼水之欢,而不敢作为林黛玉的陪嫁,以免被她识破了身份,岂不是极为难堪了的。 贾璘稍作思索,随即就单独会面了薛母。夏金桂立刻被他安排了稳妥婆子,先行送回金陵待嫁,同时安排了官媒前去进行婚仪的安排。 甄玉莲自行带着金钏等人,去到后宅探看才嫁来的梅氏艳华、艳英姐妹。 薛母当然不知道女儿已然确定归属了贾璘,但也知道女儿确定只要嫁他。此时与贾璘面对,薛母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说因为许久未见颇为想念,再就是陪伴甄玉莲同来。 薛母正在自顾说着,却见贾璘径自拱手说道:“宝琴妹妹品貌超凡,天成敢请姨母答允婚事。”
虽然早有此意,但薛母还是被他这痛快的话惊到。连连眨着眼睛,她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贾璘看重也是好笑,只得再次说道:“姨母最是宽仁,天成恳求答允这件喜事。”
薛母当即红了脸,嘴里忙着说道:“这,这,我的王爷,老身实在觉得,”才要说“突兀”的话,薛母毕竟又怕贾璘羞恼,连忙顺势说道,“此事早该如王爷所说才对。”
贾璘就此起身,就要给她拜礼。薛母哪里敢接受,连忙离座侧身躲避。 贾璘就认真地给她拱手施礼之后再说道:“姨母既然不怪天成唐突,天成就命人准备婚仪之事。”
薛母连忙回礼说道:“感恩王爷眷顾,老身这就告知小女待嫁。”
说了这话更是脸红,她心里暗道:宝琴认定了贾璘,绝没别的心思。莫说贾璘求娶,就是贾璘不说,我看宝琴也定会忍不住来哀求我去拜请的。
总是各有好面子,薛母回去后宅告知了薛宝琴,见她粉脸立刻通红,不禁笑着打趣道:“我的肉儿必是迟疑,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请再仔细斟酌。”说罢她就要走,薛宝琴急得近前扯住了她的袖子不放。
薛母还要在说笑,只见薛宝琴急得落泪道:“母亲再别说笑,女儿只是想,我嫁去并未就准备嫁妆,为此担心王爷不喜。”听她这样说,薛母也是暗叹称是。稍后,她再说道:“或者我去求王爷,只说回去金陵再行婚事?”
薛宝琴先是点头,心里却还是犹疑不定。母女两人正在暗自发愁,却见官媒前来行礼。 薛母接待之后,听官媒说道:“王爷待此事郑重,又说毕竟行军途中只要尽快。其它毋论,下聘礼万金以求。”
听得直是愕然,薛母一时不得回应。
就此行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官媒再直接说道:“请太太勿怪,王爷与薛氏成婚吉日,依某之见即为后日。”薛母就此答允,官媒起身离去。行署中有婆子帮衬着,薛母与薛宝琴暂且转去驿站的单独院落安住。 各样彩礼随后送到,薛母与女儿计议后,只留下五千两银票,其余的转做嫁妆。 贾璘暂且安顿下来,晚间与甄玉莲再行旖旎而难舍。甄玉莲怜金钏姐妹许久与贾璘未见,只推说自己疲惫而更要照顾婴儿,就命金钏等人服侍。 隔壁屋子的金钏、玉钏、柳媚儿眼见贾璘进来,一齐拜伏施礼。 柳媚儿不敢再近身,金钏被他安慰得落泪回应道:“王爷不是早说了‘何必寻来第二个’的话吗?奴婢虽是如此,却也知道王爷喜爱的。”
想了想,贾璘先是低骂一声“是袭人混说了的”,再接着说道:“金钏毕竟伶俐。”
金钏娇嫩地“嗯”了一声,又抹了眼泪再点点头,更紧紧地偎住他。
第二天,贾璘仍是忙着处置军务,甄玉莲就请他给了一些叮嘱,随后代为操持后宅要迎纳薛宝琴的事。 薛宝琴之所以一定要陪同甄玉莲前来,的确是格外担心。贾璘南下的消息传来,扬州的林府与宁平王行署全都欢腾起来。 众人开始极为担忧贾璘或有意外发生,甚至大多都为此做好了安然自尽的打算。但随着局势的明朗,众人虽然仍是隐忧,终于还是略微安定。再听说贾璘南下,所有的人都已经清楚:贾璘的威势,已经不可遏制了。 林如海心中忠君思想沉重,却也先要为女婿的安全大为宽心。贾敏只是不动声色,只说“为汉人天下,宁平王有天意护佑”的话。 林黛玉除了盼他急切,却也只有耐心等待。史湘云一直伴在她的身旁,先是暗自庆幸没有跟着二叔史鼐而逃过被罚罪,再就懂得贾璘似乎是提早做了安排。无论怎么说,史湘云都安心等着与林黛玉嫁给贾璘就是。 薛宝琴虽说也是这个心思,却只有比这两人焦急得多。因为她已经身属贾璘,真要到了一起陪嫁的时候,因为有正妻要检视妾室与男主行婚,岂不就被林黛玉发觉了嘛。 因此薛宝琴先是哀求母亲代为告请,再坚持着要陪伴甄玉莲同往迎接贾璘。林黛玉被她磨得无奈,大致也明白她的心思。想着毕竟贾璘已是必来扬州,林黛玉也就认可了薛宝琴的意愿。 此时的薛宝琴,除了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慧与大胆之外,更怀着一份另外的急切心情,暗念着明天与贾璘的婚事。 虽说有过与他鱼水的事,但毕竟只有一次,更因此却也更使得薛宝琴再有无限憧憬与期盼的美妙憧憬。 婚礼吉时降临,薛宝琴先是拜别了母亲,再被驿站外面的喧嚣声音感到心里既是慌乱更为热切。头蒙着喜帕的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步出驿站的院门,先就听到来送行的母亲低呼一声:“老天爷,我女儿立刻就尊贵了。”薛宝琴虽然不能亲眼见到,却也能够就此感知:一顶十二人抬着的大轿,自然体现了贾璘对自己的重视。 坐在轿内,她被贴身丫鬟小螺扶着手臂,仍是暗自不停地微颤。小螺自己也是恐慌,声音颤抖着低声说道:“主子娘,直是好吓人。这轿子不比驿站住的屋子更小些!”
薛宝琴心中得意,却也只好略微用力握了握她的胳膊,小声提示道:“再别乱说话!”
大轿直接进入宁平王行署侧门,再于后堂落了轿。薛宝琴与贾璘行礼后被送入单独院落。接待了来宾之后,贾璘再转去后宅。 小螺等丫鬟拜礼问候,薛宝琴头顶喜帕也要拜礼而被贾璘伸手扶住。两人再次对拜,贾璘接过小螺递来的喜称,缓缓地揭开了薛宝琴的喜帕。 十六岁的薛宝琴惊人的绝美容貌,再又展现在他的眼中。甚至此时的薛宝琴因为年龄再长了几岁,显得更为惊艳。 皮肤玉质润泽、眉眼口鼻靓丽精致如雕刻、身材凹凸丰韵,一身粉红色芍药花纹饰金线滚边裙衫的薛宝琴,含泪看向贾璘的时候,身心立刻怦然大动。 只是贾璘的一身大红蟠龙锦袍,就已经让她倍觉幸运与羞惭:若非天意,若非自己早下了决心,如何能够嫁入实实在在的亲王?!贾璘先是“比拟亲王”,再后来更是被皇帝认为了异性兄弟! 虽说也自傲姿容美艳、心性聪慧超人,可薛宝琴更知道,先前的贾璘就大获女孩儿们暗自爱慕,更别说此时的贾璘已经拥有了包括长公主在内的两位皇室公主,又还都是侧妃、侧夫人而已。 仅以薛氏门第,按道理是攀不上亲王门阀的。薛宝琴念及受他宠爱,心中百感交集。 两腿就此一软,薛宝琴款款地拜礼说道:“薛氏宝琴品貌不堪,实在是有愧王爷眷顾。”
贾璘再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说道:“你品貌皆美,更还冰雪聪明。我怜你先不为门第,更爱你忠心。”
薛宝琴再次拜礼道谢,贾璘随即拥着她去了卧房。 握着她的手坐在罗汉床上,贾璘仔细地打量着她。被他看得羞赧得胀红了脸,薛宝琴连忙低头畏避,却被他抬手扶住下颔而只得由他端详。 以红楼世界来说,甚至数论历史人物来看,薛宝琴称为“绝美”的确属实。 自小饮食营养得当、又还伴随其父“天下十停走了五六停”而得到锻炼,她身材一米六五左右而身材饱满。身貌比她的堂姐薛宝钗更为标致,却比薛宝钗更为活泼可爱;相较林黛玉的苗条婀娜,薛宝琴更多了妩媚可意的美艳神态;或者稍逊史湘云的精灵活泼,但薛宝琴更有独特的女子风情,是寻常人等不能比的。 至于才情,她曾在大观园与众姐妹联诗时,史湘云联句数量第一,薛宝琴紧随其后。林黛玉才情超凡而诗句精谨,数量却落得第三。至于薛宝钗,仅为最末。 也因此,在红楼世界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这三个超凡女孩几如并列的时候,薛宝琴悄然的到来,堪称是飘进这个世界的一道亮目风景。 她才情已是不凡,再有走南闯北的经历,更使得她能说出寻常禁足闺中女孩儿难得的观点与诗句。 当然,这些也使得薛宝琴有些自傲。对此贾璘几乎不用在意,因为他知道还有更为聪慧的林黛玉,会调教这些侧夫人,包括薛宝琴呢。 薛宝琴与林黛玉对话的时候,曾因过于兴奋而夸口“有个碧眼金发的真真国公主,对汉家诗词尽皆通透”,当即就被林黛玉拆穿为谎话。 就此,薛宝琴只有更为言行谨慎,更敬重林黛玉。 但无论怎么说,若说身世与品性都有不堪过往的秦可卿——也正因此而贾璘不能收她,被赞为“兼钗黛之美”的话,薛宝琴更是兼得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三美,又还的确多才!这绝不是其她什么人可比的。 除了容貌绝美、才情不凡之外,薛宝琴又还心性洒脱、柔情天生,可谓是兼得钗黛云之长,而无这三人之短。 此时被贾璘一再看得心慌,薛宝琴自觉身子都是发软,忍不住轻启朱唇告饶道:“王爷如此端详,妾更觉羞赧不安。”
才说了这话,她就被贾璘拥在怀里。
原本还有些旧事的印象,薛宝琴小心地给予回应。却没的多一会儿,她就觉得凌乱不支而只有被动地顺从,娇声哀求道:“王爷待妾稍缓可好?”贾璘暂未回应,她娇喘着低声说道:“王爷待妾缓和些可好?”
虽然觉得稍缓,她却因此更觉身心若冰解春水而连绵浮漾不止。
忍不住仰头看向他,她含泪娇声说道:“妾如何不知王爷过分怜爱,再不敢稍有推拒,且有王爷尽意爱护。”贾璘就拥住她道:“琴儿莫慌。”
薛宝琴不禁暗呼口气,心里稍觉宽适。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身心更为期待而仰头乞怜地看向他。却没料到,此时的贾璘只是笑了笑,再于她耳边说道:“琴儿也说稍待。”薛宝琴大觉羞赧,连忙偎进他怀里再也不动。 即便是两人亲昵许久,总还是天色才近黄昏。薛宝琴知道他对自己看重,就带着另外的感激而静候夜色的降临。 天色渐暗,小螺等丫鬟送来酒菜,贾璘与薛宝琴饮罢合卺酒,再做了结发礼。一应礼仪结束,薛宝琴感动得落泪再拜道:“不是王爷爱怜,我一家至今必仍是零落。既有幸侍奉王爷,宝琴没身不忘王爷恩德。”
被贾璘俯身抱起的她,也就缓缓地伸出两条玉臂紧抱住他低泣道:“就由王爷的意兴,宝琴再不敢稍有违命。”
话音才落,她就哽咽着娇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