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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望族(1 / 1)

平儿的脾性向来隐忍,只如一块面团般任由王熙凤驱使而少有施放的时候。此时被贾璘尽情关爱的她,身心很快就满是感恩。

  贾璘见她已多有活泼神态,不禁笑着说道:“平儿就应该如此,我看着也就开心。你就为原来尽情出气,再别委屈了自己。”

  平儿先是合手于腰间福礼道谢,再想了想之后抬手遮脸,嘴里难抑地娇声说道:“王爷既是喜爱,奴婢就如此又怎么样?”

说了这话,她自己因为羞赧而几近昏厥。

  平儿摆脱了旧时梦靥,也就更为虔敬地拜伏侍奉。贾璘只说“好看好听”,稍作忍耐的她忍不住娇声说道:“只凭王爷喜爱就是,奴婢就如此又怎么样?”

  平儿随后哽咽拜谢,跪在地上把发髻解散后重新梳理。这次她去了双环而挽成了云髻,显示出成熟女性的特有美感。

  贾璘点头赞许,平儿拜谢之后退去。

  贾璘躺在炕上再略作思索,为自己的后续计划以及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设想中的补充。

  鸳鸯正要劝他早些休歇,却听门外再有人报道:“巧姐儿来给王爷拜礼。”

  屋内的几个丫鬟一起看去,虽然不敢出声打扰了贾璘,也都对巧姐儿暗暗地竖大拇指称赞。

  头上梳着两个垂髻,由鹅黄色锦带系牢,巧姐儿仍是穿着鹅黄色的锦裙,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看到贾璘靠坐在炕上,她忙着拜礼,嘴里清脆地说道:“给王爷道万福,王爷万安。”

  见她活泼伶俐,贾璘爱怜地伸出手来。巧姐儿并不畏惧,就膝行两步近前握住,仰头看着他。

  她的丹凤眼清亮有神地看过来,贾璘手上略微用力,把她拉起来说道:“巧姐儿这是奉命前来了?”

  “确是娘娘命我来拜见的。”

巧姐儿自顾说着,手里挽着耳边垂下的辫梢,想了想再看着他小声说道,“我也想着王爷外出,必会是许久不见,就忙着跑来了。”

  打量了她,贾璘抬手为她擦去额头鬓边因为快走快跑冒出来的细汗,再爱怜地说道:“也不用这样着急。”

  巧姐儿点点头,再回视着他。想要说什么,她却急得红了脸、落了泪,却不敢说出口。

  贾璘轻声安慰道:“巧姐儿再不用怕,只在园子里伴着娘娘,开心地住着就是。”

  趴在他的肩膀点点头,巧姐儿再轻声说道:“只是也不能总是玩耍混闹,总也要听娘娘和母亲的话,读几册书、写几个字、弹会子琴、做几下针黹什么的。”

  不禁被她说得发笑,贾璘再扶着她的两臂看着她说道:“巧姐儿的确醒事乖巧,又还伶俐聪慧。”

  两手在腰间福了福,巧姐儿再抹泪说道:“就盼着王爷一切安好,早些回来。”

  略作感叹,贾璘再抱紧她说道:“你若开心快活,我必是安心。”

  连忙使劲点点头,巧姐儿擦了眼泪,脸上现出笑容道:“王爷快看,可是这样的?”

贾璘就此看去,冲她微笑着点头赞许。

  巧姐儿暗呼口气,贾璘随口说些鼓励叮嘱的话。开始还能随时答应,巧姐儿不多时就生出睏意。先是打了两个哈欠,她再就松软地伏在他怀里不动了。

  没多久,贾璘再侧头看去时,见她粉红色的小脸上,长睫毛搭在眼睑下再也不动。自己才要挪动,他就见到她的樱唇嗫嚅了几下。再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暗笑:她睡得踏实,嘴边竟有哈喇子现出。

  鸳鸯近前帮着擦拭之后,就和贾璘一起轻轻地把她放在炕上,再拉来锦被盖好。

  早晨醒来的时候,巧姐儿揉着惺忪的眼睛,在旁边看了看。她此时却未见到贾璘的身影,顿时着急起来,忙着喊问道:“王爷在哪里?”

  屋内暂时没人回应,巧姐儿先是呆坐着眨着眼睛想了想,再急得连忙从被里钻出来,快速地穿好绣鞋。

  才直起身子,她就见到有个婆子进来回话道:“王爷先去了宫里,说是有兵部、礼部的老爷们设立香案祝祷后,就直接出城了。”

  “这样吗?”

巧姐儿顿时既是气恼再又委屈地哭着恨道,“怎么没人喊我一声去送?”

  婆子连忙施礼回道:“小主子千万别急恼,是王爷特意嘱咐要我们不敢唤醒的。”

  巧姐儿也不再和她纠缠,自顾跑出后宅,穿过宁嘉堂之后就要出去二堂。就此被管家婆子周水莲拦住,巧姐儿忙着说道:“王爷落了东西,有命要我送去!”

  她说得机灵,但周水莲并不敢放她出去。两人略作争执,周水莲只得无奈地说道:“小主子只好先去天香楼,娘娘和其她夫人都在眺望王爷。”

  回头看去,巧姐儿果然见到远处天香楼的二层、三层围栏处,彷如一众仙女般地已经站满了衣裙锦绣的诸位夫人。

  其她夫人都不敢出府,巧姐儿自知也不能。就要拔腿跑去天香楼一起远眺,她再看到母亲王熙凤快步走来。

  喊了声“母亲”,巧姐儿略作福礼后,就拉着她的手仰头焦急地说道:“母亲,快带我出去送别王爷可好?”

  王熙凤心疼地看着她,再拉紧她的手说道:“王爷有命,两府人等无紧要事不得外出,女眷更是不可。他为我们安全着想,我们当然只有从命。”

  巧姐儿急得眼中泪水和额头汗水一起落下,跺脚说道:“爹爹不是总有外出?”

  抱紧了她,王熙凤感伤地说道:“你爹爹担负宫禁指挥使,说来也是护卫,护卫所有人安全的。”

  也不再多问,巧姐儿索性挣脱了王熙凤的手,快速地跑向天香楼方向。穿过甬道的时候,她急切间跌了一跤。却也不喊痛,她爬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再接着跑去了天香楼。

  后面的王熙凤望到,心中更有一番感慨与宽慰:这可不就是天意嘛。

  穿过后堂进入会芳园,再跑进大观园所属之地,巧姐儿气喘吁吁地到了天香楼下。略微站住脚,她仰头望到诸夫人都是安然地眺望,自己也就稳住了心神。

  移步登上楼梯,她径自到了三层的临窗处,站在了贾元春的身边。福礼后,她无声地靠近贾元春,抬头望去朱雀大道的方向。

  街中人头攒动,贾璘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向城南前去。锣鼓声隐约传来,伴随着百姓们高呼祝福宁平王旗开得胜,以及盼望天下尽早大定的话。

  喧嚣的声音逐渐减弱,贾璘一行的队列逐渐远去,巧姐儿黯然落泪,再觉得肩头被旁边的贾元春揽住。

  “王爷何时能回来?”

巧姐儿终于忍不住落泪问道。

  贾元春淡然地回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巧姐儿略微发愣之后,再对她福了福说道:“奴家就伴着娘娘安心等候王爷回来。”

  贾元春也不再说话,只是出神地眺望无尽的远方。

  坐在大轿中的贾璘,自然不能回望到天香楼的诸位夫人情形,但他也不能只是心存旖旎缱绻,而再要进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铁律,更是带着淋漓鲜血的训示。

  到达城外大营,贾璘随即连续发布了命令:王子腾次子王柏为东路军都督佥事,总责后勤军资等调度以及供应;冯紫英为东路军主帅,策应、助攻之前与金人作战的史鼎等人,仍主要为佯攻,需保存实力。

  王子腾长子王瀚随同贾璘迅速南下,协理军务为军中司马。再就是薛蟠被迅速调回,安仁海仍留居哈林以控制大漠,柳湘莲驻守青城再兼领阴山道指挥使,总责汉地边务。

  再就是程日兴等人,也都随贾璘南下。

  这样一来,两个儿子立刻得到三品高官的职位,王子腾先是暗赞贾璘的确重情,更要坚心与他并肩。两个儿子相当于做了人质,王子腾自然更要仔细呵护长安城中的贾氏,以及协同贾琏、杜金平等人“维护”好长安城内及宫禁的事务。

  待薛蟠赶到大营汇合后,贾璘等人先行南下,冯紫英与王柏等候了十几天后,随即出去潼关,直往洛阳以东而去。

  穿过伏牛山之后,贾璘一行到达平安州(襄阳)随即就有蜀地与洞庭湖南北两地各府主要官将,纷纷前来拜见。

  贾璘严命各处按规定供应一应军资,再与当地官长,外戚李氏核心成员之一的建威将军李成玉做了单独会谈。

  李成玉当然知道皇后李韵如先是加害贾元春,再又因宫中叛乱而负伤,进而被废黜的事。此时的他既是心里愧疚,再更是忐忑不安。

  进入大堂拜礼觐见之后,李成玉被贾璘邀请落座。迟疑之后的李成玉侧身落座,见他漠然说道:“从今以后,你若安心,就永驻襄阳。”

  李成玉当即一愣,连忙再次拜礼回道:“宁平王恩德无比,在下只有尽心竭力。不敢再领‘一等伯’爵位,就请允许在下辞去。”

  贾璘略作沉默之后,点了点头回道:“既然将军执意如此,那就待将来得功再行封赏。”

李成玉拜礼答是,就此脱了亲族妄为之罪,以建威将军之职做了襄阳守将。

  襄阳又是连同蜀地与长江各省的重地,贾璘再招来之前待罪的梅佳伦。

  此时的这位翰林早就知道贾璘的威势,更还暗中懂得是梅家悔婚,使得贾璘既是暗喜得到薛宝琴更也因此对梅家施与了惩罚。

  这件事并不敢提及,梅佳伦只是恳求对于自己原来贪贿的事予以不再追究。

  贾璘略微考虑之后说道:“梅翰林仍可从事军资调度之事,但应倍为仔细。”

  梅佳伦磕头数次,连呼“宁平王大恩”之余,再恳以两个女儿梅艳华、梅艳英求嫁。

  贾璘暂时不语,心中既仍担忧更想就此攀附的梅佳伦再三拜礼以求。只得据此答允,贾璘随后就见到由官媒送来的那两个女孩的名牒:十八岁的梅艳华端淑娴静,十六岁的梅艳英温婉聪慧……。第二天午后,两乘锦绣软轿抬入宁平王临时行署。

  梅氏两女心中先是恐慌,再见到贾璘确如传说中的英武,更也不再忌恨梅家先前罪过,都拜伏答谢。贾璘亲手扶起两人,随后行罢婚礼。

  梅艳华凤眼斜长、口鼻精致,身材苗条修长而玲珑;梅艳英俏目清亮、红唇浓艳,身材婀娜而丰腴。被贾璘拥在怀里,两个女孩虽然倍觉羞怯,却也都既有家里严教更有感恩而尽心侍奉。

  第二天,梅佳伦随后再来宁平王行署拜谢的时候,贾璘随即说道:“梅翰林既是蜀中望族,又颇肯为国效力,本王可举荐你为蜀地布政使。”

  梅家的确在蜀地有声望,再就是梅佳伦本人也确有才干。先是受到贾璘的教训,梅佳伦自然更为谨慎。现在得到等同于高官的从二品职务,他当即拜谢不已。

  贾璘再叮嘱他既要宽仁治理,更要严谨从事之后,就命他回去蜀地成都。

  梅佳伦千恩万谢地离去,贾璘再整顿了左近事务,准备就此乘船入汉水,再转去长江航道以达金陵。

  准备停当之后,他竟然得到传报,说是“甄玉莲等人已经赶到”的消息。

  贾璘来不及更衣,随即走去府门外亲自去迎却没遇到。正在着急的他,再听侍卫来报说是“甄夫人一行去了侧门”,只得忙着返身穿过仪门去到侧门。

  几乘软轿相继进入府内,贾璘先看到了金钏、玉钏、柳媚儿,尤其是现出哀婉神色的夏金桂等几个丫鬟。几人与贾璘也是数年未见,此时连忙快步近前拜伏见礼:“奴婢等拜见王爷。”

  贾璘暂不多予理会,只吩咐她们起身,略作慰问后再走去软轿旁。轿帘打开,甄玉莲先行走出,随后是嬷嬷抱着婴儿贾芳。

  甄玉莲此时二十二岁,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都已是女孩最盛时期。原本就有秦可卿的香艳妩媚,她此时更是保养得粉妆玉琢,更还身材曼妙已极得有了贵妃姿态。

  贾璘立刻走近,甄玉莲就要拜礼被他扶住之后,顿时落泪难言。

  眼见她梨花带雨却仍隐忍,贾璘爱怜地先予安慰“莲儿再别伤心”,接着伸手欲要从嬷嬷手里接过贾芳,却因为他害怕而未能。甄玉莲福礼后笑着说道:“王爷勿恼,芳儿有些困乏了。”

说罢,她伸手从嬷嬷手里抱来贾芳。

  贾璘也就笑道:“小儿才得见面,有些害怕极为寻常。”

随后就要拥着着甄玉莲母子进入后宅。甄玉莲先是笑了笑,再站住脚说道:“王爷再来看。”

  顺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去,贾璘惊讶地见到容貌绝美、风姿绰约的薛宝琴带着丫鬟小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贾璘连忙先让金钏等人送甄玉莲母子回去后宅,再走去薛宝琴的面前。却还没开口,他又见到薛母也已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薛母就带着薛宝琴等人先行拜礼,贾璘亲自扶起来,邀请她们去到后堂。几人不敢落座,在贾璘的一再安慰下,薛母只是侧着身子坐下,薛宝琴与丫鬟小螺仍是静立。

  贾璘开口询问道:“姨妈是要去长安吗?”

  薛母先是点头,再看了看身边的女儿。贾璘顺势看去,只见薛宝琴的头垂得很低。眼见她们似乎有话难说,贾璘只得安排她们也先去后宅住下。

  再走去甄玉莲屋内,贾璘才迈步进屋,金钏等人再次拜礼,随后起身站去一边。

  甄玉莲那边安顿了贾芳,再款款走来。才要福礼的她就被贾璘抱在怀里。说着“好柔的人儿”,与她分别既久的贾璘也是感怀不已。甄玉莲嘴里说着“不敢劳烦王爷”,贾璘答道“就要莲儿来伴着”。

  甄玉莲也就仔细奉承,再不敢有其它言辞而只有细喘娇声发出。倍觉暖心尽兴的贾璘拥着她问道:“莲儿为何急着赶来?”

  甄玉莲娇声回应道:“妾实在担心王爷劳苦,原本就要去长安却被王妃拦下。再听说王爷南下的消息,妾就急着赶来了。”

  她不得直说,其实原本实在害怕贾璘出事,再就忍不住焦虑的心情而迎来。

  贾璘予以安慰之后,甄玉莲的心情也就安定。看了看屋门口站着的几个丫鬟,她略微迟疑之后,对贾璘暗示了一下。

  回头看去,贾璘见到夏金桂一直红着脸低头,心里也有感叹。这女孩倒也听话,真就忍羞安心侍奉了甄玉莲。

  夏金桂含泪看过来,听他询问“可是尽心侍奉了”,连忙跪倒颤声回道:“绝不敢疏忽。”

  甄玉莲也忙着回应道:“金桂看着娇贵,但做事极为仔细。”

  贾璘略作沉默之后,就命金钏等人过来服侍。夏金桂亲自打来热水,跪在床边举起水盆。贾璘摆摆手,金钏就接过去。夏金桂拜礼起身后,再两手拧干了布巾,红着脸凑近前来。实在不敢为他盥洗,她羞急得转眼间就落了泪。

  玉钏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布巾,夏金桂低头退去一边。

  贾璘随后对甄玉莲说道:“夏家有罪,但已然脱罪。”

甄玉莲自然懂得他的心意,随后点头说道:“妾见她品貌娇丽,知道不是寻常女孩。妾暂且告退,王爷训示她就是。”

随后她就带着金钏、玉钏离去,只留下柳媚儿和夏金桂服侍。

  夏金桂眼见贾璘看过来,立刻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抱住了他的腿哭道:“奴婢之前的确有错,但更是忠心王爷的。若王爷念及奴婢于最为凄苦的时候,仍然坚心痴候的心思,就再别和奴婢计较。”

  见贾璘仍是不语,夏金桂再抱着他的腿轻摇着哭求道:“王爷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快饶恕奴婢吧。”

  贾璘缓缓说道:“你夏家曾经助我,我当然不能不记。”

夏金桂听了立刻磕头不已:“王爷如此说,奴婢总算有些盼望了。”

  贾璘再说道:“或者,我就放你回去。或是长安、或是金陵,你与婶母重新料理生意。”

夏金桂连忙抱着他的哀求道:“王爷再别说这样的话,奴婢,奴婢只有跟着王爷,再没别的心思和去处!”

  她说得不可谓不是实话。贾璘既是权倾天下,再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以夏金桂来说,哪里还能安心回家?

  贾璘默默地点点头,夏金桂再要哀求,却见他招手唤去柳媚儿。知道他是有意教训自己,夏金桂只得跪去一边静候。

  柳媚儿此时十八年龄,容貌更为娇媚,身材却仍是娇软。见贾璘召唤,她走到近前拜礼之后还没说话就被贾璘伸手托住:“媚儿于今如何了。”

  柳媚儿立刻羞红了脸,嘴里娇声说道:“再不敢要王爷来抱。”

贾璘不禁笑道:“否则如何怜你?”

柳媚儿羞得更不敢抱他,只得一手虚扶着他,再只好用一手遮住嘴。

  贾璘看她面色粉红若桃花,眼睫毛微微眨动,不由得说道:“媚儿休慌。”

  柳媚儿娇声哀求道:“王爷且饶了奴婢。”

得到宽容之后,她随后拜礼在旁:“奴婢拜谢王爷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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