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浮沉。最后连宁意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天亮时被薅起来,也跟个游魂似的双眸放空着。“乔宁意,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替身永远都是替身,绝对不可能成为正主!”
温南心阴戾的声音响起。宁意身形一晃,回神。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礼服,撇了撇嘴角。“我跟你讲话,你聋了吗!不要以为你能陪着青砚去参加宴会,就能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他爱的人,是我温南心!”
见宁意不答,温南心眯了迷眼,刚想动手,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下了。礼服是露背设计,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乔宁意身上有伤痕,真是便宜这个贱人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双腿瘫痪,这样的宴会,她怎么会让宁意替她去!温南心的眸子里几乎能冒出火来。宁意没有心思再和她周旋,敷衍了几句,就拿着礼服回了自己的屋子。礼服很漂亮,是酒红色的露背开叉设计。简单来说,就是很昂贵,是她穿不起的衣服。……这次的宴会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宁意只要乖乖待在闻青砚的身边,扮演好温南心的角色,在有人上来搭讪的时候,礼貌问好就可以了。做这样的事情,宁意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乔宁意。”
被这么一喊,宁意才回过神。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已经走神了多久,连手里的杯子空了都不知道。抬头,看到眼前站着的男人,面若寒霜,似踏着万千星辰而来,和她记忆中的少年渐渐重合。宁意愣住了。直到被带出会场,她都是处于放空的状态。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宁意这才皱眉看向始作俑者。“乔小七。”
男人语气清冽,漆黑的眸子像海,一眼望不到底。宁意咬唇,他生气时总喜欢唤她乔小七。可是为什么生气呢?分明她已经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再不去想翻身的可能。脸颊上落了粗粝的手,闻青砚托着她的下颌,仔细端详这张毫无生气的脸。“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滚回去,病恹恹地打算丢谁的脸?”
“对不起,少爷。”
宁意没脾气的垂下眸子。闻青砚眯起眼,瞧着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牙根突然有些发痒。“舞团为什么还没退?”
宁意抬眼,认真道:“我还没来得及。”
“青砚。”
突然插入的轻柔女声打断了闻青砚即将出口的话。男人直起身,面上换了副温煦的笑,坦然自若的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温南心笑着回。她并不着急,驱着轮椅在三四米远时停下,笑意盈盈。宁意瞥见男人走过去,动作温柔小心的将温南心打横抱起,十分绅士的姿势。她神思恍惚了下,不远处传来闻青砚冷淡的声音。“你自己打车回去。”
“反正顺路,不如带着宁意一起?”
宁意听见温南心格外善解人意的话。“她病了,我不想你被传染……”后面两人的对话,宁意已经没心思去听了。冷风吹来,只穿着单薄礼服的身体打了个冷战。宁意抬手,掩去眸中渐起的雾气,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她拦了辆出租,报了舞团的地址。……“什么,辞职?”
团长诧异的看了一眼宁意,却见她坚定地点了点头。“那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办手续。”
团长说完就离开了。宁意有些累,索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等待。“几天不见,你倒是换了一身派头,看来你背后的金主,财力不小?”
刚闭上眼睛,一道冰冷的男声入耳。宁意抬眼,对上齐封阴寒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微微蹙眉,情绪始终淡淡的。“还装呢?”
齐封阴森森走近几步。“说吧,上你一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