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支票竟然是为了打发女人。”
我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试探着问:“富二代?世家子?”
“我爸爸下海经商比较早,算是最早赚到钱的那批人,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偏生我对经商不感兴趣,对设计情有独钟,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幺,我妈比较偏宠我,说服了我爸由着我的兴趣爱好发展,所以我的三个高考志愿填得都是设计学院。”
“所以你大学毕业后去了天工装饰当一名普通的助理设计师,你堂堂大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姐姐我真佩服你,经常加班加点熬夜赶设计稿你也吃得消?”
“做一件事就应该做好,况且我热爱设计,每当我设计完成一个作品,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他微笑着说。他的话让我颇汗颜,我早把设计当成是谋生的工具了,不再有刚出大学校门时那种狂热的喜爱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俗人,早抛却了理想沾染上铜臭味。好吧,我承认我胸无大志,目前最大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坐上何总监现在的位置,真正实现财务自由。“海星,我挺想你能够辞职来帮我的。”
他突然很认真地说。“可以啊,你准备以多少万年薪聘请我?职务是什么?总经理还是设计总监?”
我眉飞色舞地问。“至少比你现在的年收入高,职务嘛,你来了以后我们再商量,怎么样?”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噗”地笑了:“得了吧,我自个几斤几两自个最清楚。”
“你是不打算过来帮我了?”
“等你公司正式营运了再说吧。”
我敛了笑,正色说,“我只是一个设计师,怕是不能帮你什么忙,你办公司最需要的是管理人才。”
“我可以请职业经理人来替我管理公司,我最需要的其实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侍者送来了牛扒饭和果汁,我端着果汁朝他举了举:“庆贺你即将从被剥削阶层上升到剥削阶层。”
“谢谢。”
他很绅士地和我碰了碰杯。奥迪A8稳稳地停在清溪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我一面推开车门一面对司机说了声“谢谢”。“秦小姐,你太客气了。”
司机笑着说,“这辆A8是集团为沈总裁配置的专车,他很少用车一般都喜欢自己开车,我闲的太无聊了,这几天接送你总算是有点儿事做了。”
“呵呵,是我沾了你们沈总裁的光。”
我下车后关上车门,向司机挥了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秦小姐再见,明早7点半我准时到医院门口接你。”
“好。”
我坐电梯上了住院部的顶楼,刚从电梯出来迎面撞上一个急匆匆的小护士,我手里拎的包包“啪”地掉到了地上。“不好意思啊。”
她弯腰捡起包包递给我。“没关系。”
我蓦然认出她是上个星期在病房门口遇到的那小护士。“向你打听个事儿。”
我拽着她的手臂往角落走。“什么事儿啊?我还得去药房帮病人拿药呢。”
“只耽误你两分钟时间。”
我压低了嗓音,“你上次告诉我受伤部位很严重的那个病人,你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哪个病人啊?”
她仔细看了看我,突然一拍脑门,“原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
我急巴巴地追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不是他朋友吗?难道不知道啊?”
她小小声地说,“报废了,听说得移植一个人工的。”
“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我给震懵了。“你去问他本人吧,我得去工作了,再见啊。”
她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我梦游一样走进了病房,沈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呆头呆脑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走到他跟前,我愧疚地低下了头。“你抽什么风?有病啊?”
他丝毫不领情。“真的对不起。”
我眼睛闭了闭,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我看你病得还不轻。”
他扔下报纸,手指了指洗手间,“昨晚我换下的衣服你还没洗呢,进去洗了。”
“唔。”
我用手背擦掉眼泪。一大盆衣服放在洗脸台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捏着鼻子挑出他的内裤,而是心甘情愿地帮他搓了。“看在你伺候我的份上,晚上我请你去吃大餐吧。”
他走进阳台说。我正把他的内裤套在衣架上,闻言默了默,才轻声说:“不用了,我还是去医院食堂打饭吧。”
沈晖的饮食一向很清淡,自从住院后几乎很少到外面吃饭,又怕附近的餐馆饭菜不干净,所以是由我去医院食堂打饭回来在房间里吃的。食堂的伙食开得不错,只要你肯花钱顿顿都能喝到老火靓汤,听食堂的师傅说,他们医院的几个院长有时候一家人都在食堂吃饭。“随便你吧。”
他走近我仔细往我脸上瞅了瞅,“发生什么事了?干嘛愁眉苦脸的?不愿意伺候我了?”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我慌忙说。“愿意就对我笑一笑。”
我对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得甜一点。”
他很不满意。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部的力气朝他笑了笑。“切,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跟哭丧似的。”
他抽了抽嘴角。“米姿小姐会不会和你分手?”
我很现实地提出这个问题。这年头,哪个女人愿意守活寡?没有性哪来的爱?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最终是不能走进婚姻的。“干嘛这样问?”
“你难道不怕吗?”
“你有病吧?莫名其妙。”
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拂袖而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淡定,只能说他的内心十分强大,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本来上了一天班,我已经很累很辛苦了,此时却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像个勤快的女佣一样蹲在地上,把骚包男人的几双皮鞋擦得锃亮锃亮。他冷眼瞧着,却不置一词。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穿着稍嫌单薄的病号服,我从衣柜里抱出一床毛毯搭在他身上,柔声细语地说:“小心着凉。”
垂手站在他面前,我又问:“饿了吧?想不想吃宵夜?我去给你买。”
“你知道了是不是?”
他终于开口了。“是。”
“难怪呢。”
他轻蔑冷笑,“我说今儿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你突然换了个人儿似的对我又温柔又体贴,原来是另有目的。”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真心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他冷笑出声,“不是故意的会三番五次溜进我家?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我彻头彻尾地懵了,像个傻逼一样睁大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