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要等死了人才跟我说?”
如果不是完颜悠打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他一定不会觉得奇怪,更加不会提前回来,“什么叫联系不上?”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压低的声音已经将车内的气氛窒息到了极点,甚至司机戴着手套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这样的总裁是一年都难得遇上过几回的,这是在暴怒的边沿,他还在压制,司机替代峰祈祷,来的路上,他还在说今天不知道总裁心情好不好,结果现在就知道了。气愤难抑的严钰,将手上的资料啪的全打在代峰的脸上。双手抱臂,他紧紧的闭上眼,连看都懒得看他了。“总裁,这件事被盖得密不透风,我找不到乔先生。只是在两天前,我收到了完颜小姐发给我的短信。所以——”所以他才擅作主张,瞒了严钰,什么都没说,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尽了他所有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凡事与此事相关的人都消失了,乔洲的经纪和乔帆都满城的找他,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至少完颜小姐,他还知道她人在哪里,至少还是安全的。毕竟此事很敏感,几十年前都没搞清的问题,何况还有一方想遮掩,那他们更是无从查起,目前只想把人安全的弄出来,是唯一的目的了。“手机拿来我看。”
他不在的这几天,居然发生了这种事,而他在柏林竟然一无所知。乔洲怎么会不见呢?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说明代峰也不是什么也没做,所有的事都做了,唯独是听了完颜悠的安排,对他一个字都没提。可是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是担心他,还是别的原因。信息很短,只是几行字。“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他意合路的事,你一定要瞒住严钰。”
她后悔打那通电话吗,如果没有意外,他是真的不会提前回来,如果再晚几天,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老黄,马上开车到建设局,我先问问情况。”
既然连警方都不能过问这事,那就涉及到很多问题了。一如之前梁杉柏说的,严钰捅了马蜂窝了,现在的他也有这种感觉,当初是想建立一个星星之城给她,如果要用她的人身安全来交换,他宁可这里被谁来拆都好,他一定不会想到有这么大的代价。其实那边代峰已经问过了,但他想以自己的身份再去打探一下。虽然对方说了,里面的人不会有人生安全,毕竟怕事情被宣传出去,那群人提出的要求他们只有先答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的悠儿怎么就这么倒霉,有些无助的严钰站在会议室外等待对方开会结束。看着隔着茶色玻璃的天空,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偏偏被隔绝成暗褐色,似乎是不好的预兆,让严钰的心无比的沉闷。如果说因为这件事,完颜悠出了什么事,她会不会联想到是自己害她的,本来她就从没放心过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后招在等着,等着害她来报复完颜嘉城,他知道,知道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无力感和疲倦感滚滚袭来,一阵晕旋,严钰紧紧的握住面前不锈钢的栏杆,好一会儿,眼前才慢慢恢复清晰。“小严,你来我办公室吧。”
崔局长走出会议室,探头扫了一眼站在大厅里那个颀长的身影,喊了一声。“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两天前你的助理代峰来过了,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非常严重,对我们何偿不是,那个代峰来说这事的时候,我们也是大吃一惊,当下就让人去查了。但小严啊,这事我们真的管不了,已经超过我们的范围了,而且据说你的朋友,现在是携带了国家机密在潜逃,这事还没有通报。我劝你也趁早抽身吧。”
崔局长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你一个企业家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自然有相关的部门来查。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他们的清白,这几天不过是有些敏感,人嘛是不是有危险的。”
严钰冷笑,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派,他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这也不能怪崔局长,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自然只能这么说了。而他呢,他的心在里面啊,怎么可以抽身。怎么抽得出身,他恨不得现在立即跑进去,检查她没有受伤——每次,他都不能保护她,也许完颜悠说得对,他平静的生活只是假相,不过是多拖了一个她下水而已。果然,她频频的出意外,似乎多多少少都跟他脱不了关系。但如果没有她,他不会来这里,那到底又是谁影响了谁呢。从建设局出来,得到的信息,无非就是代峰查到的那些,并没有因为是他,人家就对他特殊一点。怪不得原来严家破产时,他父亲会那样的孤立无援,只要发生一件事,他就能体会到人情冷暖,别看着大家一起剪彩碰杯有多热闹,热闹的背后有多少的风险和虚假,都是要走过了这段路,就能感觉到。只有她,那个傻瓜,一边选择想要保护他,所以提醒他,又觉得自己多了事,后悔联系他,给代峰发了阻止的信息,他没这么弱好不好。乔洲联系不上,他联系上了宁愿,还好每次以为绝望时,老天都不会真的让他绝望。别人找不到乔洲,不代表他也找不到,他找不到,不代表宁愿找不到。所以朋友一定是需要的。“或者电话都有可能被监听了。”
不过在酒池肉林这种地方,吵得正常说话都听不到,何况监听呢。“他在哪儿?”
自然问的是乔洲,两个人装着若无其事的在服务台后,一个拿着一摞单子,一个在敲计算器。宁愿微笑着看着走过来的拿着托盘的服务小姐,这妮子总是大胆的将客人的钞票夹在非常部位,然而过来调戏他。“宁哥,你自己拿,我两手不空啊。”
明明就是空着两手好不好。“你搞什么啊,谁给你放的,你找谁拿,干嘛来调戏我啊。”
宁愿并不伸手,对方刻意把胸挺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