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阳走后,赵蓝沁来回徘徊着黛眉越皱越深,总觉其中必然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萧痕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温声劝道:“夫人,别转了。你转得我头都疼了。”赵蓝沁若有所觉得地停下脚步,但口中仍呢喃着:“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呀?我还在头疼你大兄最后的十日期限,该怎么跟萧小兄弟开口呢。夫人,你就别添乱了。”
萧痕苦笑一声,难掩面上那一丝忧郁。
赵蓝沁一怔,不禁娇嗔地剜了他一眼,道:“真是一个榆木疙瘩。”随后,唤来亭下等待伺候的杏儿。
“夫人,可是有何吩咐?”当下一位秀丽的黄衣女子敛衽一礼,道。
“杏儿,你去查一查家族近些时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若有消息即刻回来禀报。”“是。杏儿,遵命。”
黄衣女子退下后,周身光华弥漫之间,凌空飞遁而去。
萧痕随着对方的离开收回视线,随即眼神闪烁地看向妻子,道:“你是怀疑…… 赵蓝沁不可置否道:“夫君,暂先沉着片刻,是否如我所想那般,还有待验证。”良久,只见亭外一道光华散去,杏儿快步进入庭中,福身禀告道: “夫人容凛。前日,罗浮宗与暮云城四大妖兽一族联名送来信件。”
“据这几日守门的头领所说,来人语含机锋,颇为傲慢,怕是来者不善。”
“而除了此事,近些时日族中并无其它异常。”
赵蓝沁黛眉蹙起,挥手示意道:“下去歇息吧。”
“是。”
杏儿应了一声,缓缓退下。
须臾,赵蓝沁眼中露出恍然之色,遂有些不齿地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凭他严摩绝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竟连一向不问世事的族老们都惊动了。哼,那些老家伙只是借此由头挽回些脸面而已。”萧痕沉思道:“但毕竟是面对罗浮宗和那四家的联手打压,族老们不愿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树敌也是理所当然、预料之中的事。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该如何向萧小兄弟解释这一切。”
赵蓝沁略作迟疑道:“终究还是当面言明的好。此时燃山必然隐藏着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若是不加以防范,凭小友现在的修为,怕是更加希望渺茫了。”
萧痕试探地问道:“那么我们……” 赵蓝沁却摇了摇头道:“不妥,我们只能视情况暗中相助。不过据我对大兄的了解,家族一旦做出决议,便不会允许我们胡乱出手,只怕……”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庭院外。 萧痕当即一怔,随即神念以拉网之势向四周探去,一探即收,果然发现了异状。这周围不光守卫人数多了起来,就连某处虚空都产生一丝波动。说明远处正有人时刻关注着这里。 萧痕先是面色阴沉不定顿了良久,接着整个人颓然道:“实力,一切终是实力不足,是我们一家对不住萧小兄弟啊。若是我拥有大觉仙的实力,一切都将是另一番景象。”
赵蓝沁见丈夫一下子如此低迷,有些不忍地道:别为难自己了。元素空间是所有玄奥中最难的一道槛,仅是入门便难住了九层九的五环罗上仙,更何况是将这一道玄奥修炼到圆满呢。夫君,你已经很优秀了,仅不到四千年修到如此地步,试问各大宗门家族又有几个能做到?”
但萧痕仍是神情沮丧。 …… 与此同时,一处院落,院门上方挂着一块古旧的木匾,上面用篆书写着“静庐山居”。透过院门,虽是一处偏院,但精美的园林设计却极具诗意。院落内种植着琳琅满目的花卉,点缀着小桥流水、假山、亭台,看似不大,却不失幽静雅致。 忽然,阁楼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萧弃似乎心情不错地踏出门外。深呼了一口气,漫步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之上,然后沿着精致的石桥。水池中几只白色的仙鹤发现了有人经过,翅膀轻盈地忽扇几下,陡地翩然而起,从苍翠的绿枝旁飞过。但几只精灵般的蝴蝶不曾被惊扰,依旧在花叶间飞舞,清新的芳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出了院落,便奔着花宇楼的方向而去。在燃山火域已渡过了百年期限,他打算拜会赵夫人并顺便告辞的。 如今的他突破至谛道仙,又炼制了诸多三棱短杵护身。至于罗浮宗在仙主殿设下悬赏之事,他自信已拥有了应对的实力。 别外,昨日红袍老者企图诬陷他一事,想来还是要提醒赵夫人一番,以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入不利的局面。虽说此事荒唐,甚至是无妄之灾,但若因此受他牵连,他也会感觉不安的。 然而走到中途,突然迎面飞来六道遁芒。灵觉牵引之下,萧弃竟发觉几人气机汹涌,不知为何纷纷锁定向他。 萧弃警惕地停下了脚步,恰时对面六人飞落在对面不足十米的地方,随即迅速散开,隐隐有包围之势。 事发突然,萧弃侧头斜瞥了一眼身后之人,目光扫视之间,逐渐变得沉凝,道:“诸位突然围住在下,不知有何贵干?是否有什么误会?我是你们赵大小姐的朋友,而并非什么贼人。”
这时,对面一位吊眼中年阴沉着脸向前一步,喝道:“休要废话。某来问你,你可是那萧弃?”
萧弃眉头一皱,心底陡地生出一丝不妙之感,略一沉吟,知晓对方这般问了,怕是有备而来,索性也毫无遮掩道:“不错,正是萧某人,尔待如何?”
吊眼中年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一阵萧弃,当即冷笑一声,“哼,是你便好。那么,你便随我们走吧。”
萧弃面色陡然微微一变,接着迅速收拾起自己纷乱的心绪,双眼微眯道:“哦?不知各位领的谁的命令?又想将萧某带去哪里?”
“去哪?”
吊眼中年垂眸看了一眼萧弃胸前的一环微章,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凭你一个小辈还没资格面见主家高层,某奉族老之令,即刻将你逐出燃山。聪明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
说到这里,他眸光泛寒,其它五人齐齐上前一步,迸发出三环谛道的威压,朝着萧弃汹涌澎湃而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娇喝,“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话音刚落,就见萧弃对面一男一女联袂疾速飞跃而来。 待临至近前,那五人连忙气势一收,恭身施了一礼,道:“小姐、少爷。”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赵玉蝉及赵小天二人。 “还不退下。”
赵玉蝉柳眉一竖,道。
五人眼神飘忽一阵,既而为难地看向吊眼中年。 吊眼中年见状挥了挥手,众人才如释重负地退到一旁。 叶小天见状无视众人,径直来到萧弃面前,道:“萧大哥,你没事吧?”“没事。”
萧弃笑着摇了摇头,体内狂涌的灵力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过俩人寒暄之际,赵玉蝉却目光凌厉地审视着吊眼中年。 “你是谭林?”忽地,她双眉一凝,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迟疑道:“可你不在炼丹堂护卫,跑到这里为难我的朋友做甚?谭统领,你要知道在族中无端生事可是要受到惩戒的。”
说着,她语气低沉,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谭林脸色微微一凛,但随即短短片刻之间,便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说道:“小姐,怕是误会我等弟兄了。某只是受族老之令罢了。”
“哦?什么命令?本小姐,倒想听听看。”
赵玉蝉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怀疑。
“某接到的命令,便是将您的朋友逐出燃山。”谭林隐晦地瞥了萧弃一眼,道。
“胡扯。”赵玉蝉一听,顿时沉声喝:“族老们那里自有青衣卫全权负责,哪容得你们越俎代庖?稍后,我必会到戒律堂赵长老那里告你们一状,保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谭林神色阴沉不定了起来,但想到比起严供俸给予的好处,又很快收拢起面上的情绪,道:“小姐若心中存疑,自可亲自验证。谭某到时自是甘愿受罚。至于是不是真的?那您要问您的朋友倒底做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