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赶回翰林院,来不及休息,王守仁迈开步子,朝着清风苑赶去。“赵大人。”
一到了清风苑门口,王守仁低沉的声音有些愠怒地响起。李修撰与赵瑞麟同时循声望去,见掌院大人站在门口,赶忙起身迎接。“下官参见掌院大人。”
两人同时行礼说道。“免礼。”
王守仁没有因为怒意而罔顾礼节,待两人站直了身子,他微蹙着眉对赵瑞麟说道:“赵大人,本官有话要问你。”
“不知掌院大人所问何事?”
赵瑞麟见王守仁沉着脸,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但他问心无愧,一脸正色,坦坦荡荡。“昨日书童送来的一个锦盒,可是你亲自接下的?”
王守仁沉声问道。赵瑞麟停顿了一会儿,拱手说道:“昨日书童来到清风苑时,下官正巧不在,是李大人代为接下的。”
王守仁带着怒气的眼睛望着李修撰,问道:“李修撰,是你接下的锦盒?”
李修撰面无表情地回望着王守仁,拱手说道:“锦盒是由书童放在了赵大人的书案之上,书童离去没多久,赵大人便回来了,下官并没有碰过盒子。”
王守仁沉吟了片刻,身后的书童递给了他一块云锦,王守仁将云锦放在了赵瑞麟的面前,缓缓说道:“你看一看,昨日是不是书写在了这块锦缎之上。”
赵瑞麟接过云锦,左右端详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昨日那块锦缎与这块有些相似,但细看,并不相同。”
王守仁闻言,淡淡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了李修撰一眼,转而对赵瑞麟说道:“赵大人,昨日你所用的那块锦缎不是云锦,而是白绢,白绢在皇室,是写讣文所用,皇上大怒,命本官彻查此事,明天一早必须给皇上一个交代。”
“下官明日向皇上说明此事,其中必有误会。”
“赵大人认为,皇上会相信你所说的?文书是你誊抄的,出了问题,皇上没有向你问责已是万幸。”
李修撰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他微低着头,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李修撰,本官所说的,对是不对?”
王守仁看着低头不语的李修撰说道。李修撰缓缓抬起了头,说道:“下官觉得,赵大人所言极是,既然文书是他誊抄的,出了差错自然要给皇上一个交代。推卸责任,只会令我翰林院蒙羞。”
王守仁哈哈笑了两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既然知道会令我翰林院蒙羞,就该小心谨慎才是。本官已心中有数,,明日,自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说完,王守仁离开了清风苑。王守仁走后,赵瑞麟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李修撰,李修撰微微一笑,说道:“许是书童错拿了白绢,明日掌院大人向皇上解释清楚,便不会有事了。”
王守仁坐在书房内,面色沉重,眉头紧皱,思索着,明天一早该怎么向皇上交代。错拿白绢一事,赵瑞麟显然不知情,而书童也很肯定地说过,当时所拿的,确是云锦,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云锦被人调换成了白绢。何人如此胆大妄为,他也心中有数。如果让赵瑞麟向皇上解释,皇上信了倒好,如若皇上不信,那赵瑞麟便是百口莫辩,毁了大好的前途。可是,如果找出了那调包之人,对翰林院更为不利。王守仁揉了揉微酸的眉心,低低叹了口气,如此两难的境地,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