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一心二用,一边听书,一边问荣惟忠:“找我什么事?”
荣惟忠:“今日太师府设琼华晏,请了不少京城内的青年才俊,表哥怎么没去?”
凌熙押了口茶,漫不经心道:“最近比较忙,推了。”
荣惟忠凑近凌熙,低声道:“表哥身后已有荣家,若是再加上太师相助,岂非如虎添翼?”
凌熙看向荣惟忠,眼神深不见底,不答反问:“你在教我做事?”
对上凌熙的目光,荣惟忠秒怂:“不能够,只是觉得是个机会,太师这次还请了沈相与承康王,若是能拉拢到他们……”凌熙收回目光,看向台上的说书人,此时台上正讲到楚霄是如何夜袭胡虏大营,以少胜多的,博得台下一片叫好声。凌熙眸光闪了闪,问:“你前边铺垫这么多,到底要说什么?”
荣惟忠笑得好似只偷腥的猫:“韶华傾颜阁新招徕一位姑娘,今天选入幕之宾,你陪我去看看。”
凌熙闻言扶额:“你上次去怡香苑,被舅舅吊起来打,你还敢去那种地方。”
荣惟忠说:“听说那姑娘长得沉鱼落燕、闭月羞花,人间尤物,我就去看看,看看而已。”
凌熙说:“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荣惟忠:“我听说姑母跟皇上提及你的婚事,皇上也打算给你指婚,这指婚的旨意一下,你就是想去也去不得。这说不定是你最后的机会。”
凌熙嗤笑:“呵,我还真不稀罕这个机会。”
荣惟忠故作神秘,凑在表哥耳边,道:“前儿晚上,沈丞相的两名侍卫也进了碧鸢雅筑,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点了韶华傾颜阁内一半以上的姑娘作陪。”
凌熙沉默不语,又呡一口茶,食指轻扣桌沿。荣惟忠觉得这事有希望,再接再厉:“以沈相的为人,怎会如此纵容自己的手下留恋这等烟花柳巷之地,你说会不会是这碧鸢雅筑有什么猫腻?”
凌熙敲击桌沿的动作稍滞,眸中神色难辨,微微侧头,声音慵懒:“这些都不是你非要去碧鸢雅筑的理由,想让我帮忙,又不愿说实话,这天下的便岂能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去?再跟我东拉西扯,我便告诉舅舅,你又要去青楼。”
此时茶馆里又暴发出一阵叫好和掌声。想来是讲到了极出彩的地方。荣惟忠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惨兮兮地说:“别啊,表哥,我错了,我实话告诉你吧,自从我上次被爹打了一顿后,就被朋友取笑,说我以后再也没胆子逛青楼楚馆。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赌,赌这次碧鸢雅筑新人选入幕之宾的时候,我一定去,谁不去谁就脱光上衣,绕着喜相逢酒楼跑十圈,边跑边学狗叫。可我爹说我再去青楼他就打死我,表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凌熙:“说了这半天,就这句才是你的肺腑之言吧。你若不想被打死,学狗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荣惟忠抱住凌熙哀嚎:“表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不答应我,我就赖上你,不走了。”
凌熙和荣惟忠此时的姿势委实不雅,大庭广众,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加上荣惟忠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礼。凌熙脸色沉了几分,推开他:“松开,你不在乎荣国公府的脸面,我还得顾及皇室颜面。”
荣惟忠紧紧抱住凌熙不撒手:“你得帮我,你可是我亲表哥,你不能不管我。”
没有主子的命令谷樾也不敢轻举妄动。荣惟忠抱着挨打也要有人垫背的决心,非要拉着凌熙一起去。凌熙被他磨的没办法,这般拉拉扯扯实在有失体统,也被他勾起好奇心,遂答应陪他去碧鸢雅筑。进了韶华傾颜阁,凌熙发现里面还真有不少认识的人。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人呢,怎么还不出来,让我们瞧瞧。”
有人附和:“是啊,薛妈妈,你把人夸得跟天上有地上无,跟天仙似的,到底如何,得让我们看到真人才行啊。”
众人都附和:“是啊,是啊。快把人叫出来,让我们瞧瞧。”
这时依云姑姑笑盈盈的走上台,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红唇轻起说:“各位客官,别急啊,我们姑娘为各位客观准备了节目,请大家欣赏我们姑娘的才艺,先来一曲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