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笑容僵在脸上:“……”气得磨牙,忍住扑过去咬面前人一口的冲动。郁闷地把饼塞进怀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留给天孤一个傲娇的背影。天孤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出了府,沈槿一路乞讨,还装的似模似样,成功混进乞丐队伍之中,在宵禁前出了城。昨日天孤查到,城中的乞丐城宵禁后,都聚集在城外一处破败的土地庙,纵然都是乞丐,也一样恃强凌弱,论资排辈,先来的欺负后来的。破庙里,沈槿正倚着柱子休息。那伙乞丐的头头看到她,觉得她面生,没见过,便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跟班点点头,互相看一眼,向沈槿走过去。其中一个又黑又瘦,长脸高颧骨的,用脚踢踢沈槿:“喂,新来的。”
沈槿没反应。另一个眉毛上有道疤,脸上长痦子的人,好似没什么耐性,推开那个又黑又瘦的人,提脚踹向沈槿。沈槿素来不是会吃亏的主儿,翻了个身,那人重心不稳,差点给当场表演劈叉。这厢正疼得龇牙咧嘴,那边沈槿悠悠转醒,好似刚刚看见俩人,一脸惊讶:“呀,这位大哥,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那人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对沈槿恶声恶气:“少废话,这是我们大哥的地方。你,滚一边儿睡去。”
沈槿被他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点头,低眉顺眼:“欸,是。”
捡起自己的家当——一个破碗和一根竹竿,往傍边走了走。沈槿换了个地方正准备躺下,那一个黑瘦,长脸高颧骨的乞丐又开始撵他:“那也是我大哥的地盘,滚远点。”
沈槿慢吞吞地挪到窗户边的一处角落,把碗和竹竿放到一边,靠墙坐下,闭目养神。这养着养着,沈槿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早晨明亮暖煦的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睫毛上,她才被耀眼的光芒惊醒。她抬手遮住阳光,暗想:没想到自进城以来,睡得最安稳踏实的一觉,竟然是在这乞丐窝里,还真实讽刺。沈槿看看四周,有一部分乞丐已经起来去乞讨了。耳边传来难耐的呻/吟声,沈槿寻找声音的源头,看到自己不远处躺着一个人,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表情痛苦。沈槿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背:“喂,你怎么了。”
沈槿看到他额头直冒虚汗,去问其他乞丐。一个小个子,三角眼,塌鼻子的乞丐走过来,瞅瞅那躺着的人说:“他这是饿得,有口吃的就没事了。”
塌鼻子转身问:“睡那还有吃的剩下,分他一点,也算救人一命。”
他回音一落,破庙内鸦雀无声。塌鼻子扭头对他耸耸肩摊开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沈槿取出油纸包,揭掉油纸,拿着已经冷掉的大饼,掰一小块喂给那人。塌鼻子看到饼子,眼睛瞪得溜圆,身体不自觉蹲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槿手里的饼,忍不住舔舔嘴唇,咽口唾沫。沈槿看他这副模样,便撕下一块饼子给他。塌鼻子喜出望外,捧着着饼子嗅了嗅:“真香。”
沈槿喂了那人几口饼,看他好一些,那将剩下的饼留给那人,拿起破碗和竹竿向门口走。塌鼻子吃完饼子,见沈槿要出去,追上来问:“你去哪?”
沈槿看向躺在地上的人:“饼子有些干,我去弄些水。”
塌鼻子:“俺知道哪里能弄到可以喝的水,俺跟你一起去。”
沈槿点头,俩人一起出了破庙,往进城的方向走。路上,沈槿想了想问:“小哥叫什么?”
塌鼻子:“我姓严,大家都叫俺阿严。你叫什么”沈槿:“……小木。”
沈槿问:“我看这城里贴了好多告示,好像是找什么人,说不定还有赏银呢?你都不看看吗?”
阿严:“嗨,俺不识字儿。不过俺倒真打听了,那是沈府贴的告示。那种人家,不是俺们这些人能进的,只怕还没到门口就被家丁放狗撵走了。”
沈槿暗道:放狗,不会吧。百姓心里,沈家这么恐怖吗?忽而福至心灵,心念一动,凑近阿严问:“你说打听了,难道告示上的人你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