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满眼都是惊诧,随即很快燃起一层怒火。我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反正阮渣渣从没给过我好脸,对于他的敌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现在你满意了?”
阮郎归阴沉着脸,两眼喷火地瞪着我。我两手一摊,无辜道:“什么叫我满意了?恒哥哥受了重伤,卧床不起,我担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满意?”
阮郎归冷笑道:“如今付姑娘越发厌恶我,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垂下头,叹口气,忧伤地说:“你打伤恒哥哥,蓉姐姐当然怨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后果是我想要的,但我宁可没有这回事发生,毕竟恒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宁可蓉姐姐不那么讨厌你,也不要他受伤。”
阮郎归微微眯了眼睛,斜挑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辛甘,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淡笑着看着他,说道:“老话说,女人如书,要是一眼就让人看透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么?”
阮郎归眉目一凝,顿时哑然了。我笑笑,踏上一步,悠然道:“我记得世子爷曾经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依着眼下的情形,即便皇后娘娘肯做主赐婚,怕是世子爷也没有当初的心境了吧?”
阮郎归瞳孔一缩,紧皱着眉头瞪着我,怒道:“我输了!”
我朗声大笑,心里已经笃定了阮郎归不会去求皇后娘娘。付蓉厌恶阮郎归,付恒又被他伤了,他根本没脸开口。即便他厚着脸皮开口,只要将他重伤付恒的事情翻出来,皇后多半不会强人所难。退一万步来讲,即便皇后一意孤行,铁了心要成全阮郎归,付蓉那么讨厌他,真娶回去了,阮郎归自己也不好过。我相信,阮郎归是聪明人,不会娶一个憎恶自己的女人回家,白占了正妻的名分。阮郎归静静地看着我,等我笑完了,他蓦地扯出一丝森寒而又意味深长的笑意,淡声道:“我输了,可你也未必能赢!”
我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是白术,于是眯着眼睛轻吁一口气,无比欣慰地说:“你放心,白夫子不是为了蓉姐姐来的,他不会跟六十六叔抢的。”
阮郎归凝目看着我,像是在掂量我话里的真假。我坦然与他对视,笑得十分天真无邪。阮郎归撇撇嘴,不屑道:“卑鄙!”
“我又怎么卑鄙了?”
我无奈地叹气,“又是卑鄙,又是龌龊,我说,世子爷,你还真能往我身上泼脏水!”
阮郎归逼近一步,森然道:“那日你说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只能念着我,我还觉得挺愧疚的,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骗我的!”
“没有啊!”
我无辜地看着他,扯起谎来不费吹灰之力,“我没骗你啊!”
“是么?”
阮渣渣一脸不屑,“我伤了付恒,你那般急怒,掌掴我也就罢了,还口口声声说我下黑手暗害付恒,你心里念着的人,是付恒才对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但见他满眼不屑,细细看来,那层不屑下掩藏着点点失望与愤怒。我叹口气,垂头丧气地说:“我念着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清白被你毁了,我都被你扒光光了,难道还有资格去念着恒哥哥吗?”
“所以说,你是退而求其次?”
阮渣渣眼眸微眯,目光森寒。我再叹口气,略作苦恼:“也不是退而求其次,怎么说呢?女人嘛!不都是那样?身子给了谁,心就给了谁。青山一夜,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又能怎么办?”
阮渣渣瞪着我,分毫不信,冷声道:“你的心给了我?”
天知道我拼了多大的力,才克制住到了喉咙口的那一句“去你大爷的”,不胜委屈地看着他,没吭声。阮郎归突然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不解地问道:“可你连日的作为,分明处处针对我,尤其是今日!”
“煽风点火咯!”
我嘻嘻一笑,“不让你断了对蓉姐姐的念想,难道我要等着你们成亲之后,去给你做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