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可能,荣禄脚步比之前略有放缓,但不至于让他不愿意回家。楼道的声控等随着他的脚步声逐层亮起,荣禄出现在能看到自家门口的楼梯拐角,门口没人,荣禄挑挑眉,脚步比之前轻盈了几分。他站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里面没人应答,也不像阮妈妈平时的习惯。他推开铁门,随着开门执拗的声音,探头像内看去。客厅空无一人。他回头再次确认,对面没有任何动静,平常能隐约听到的电视声音,也并没有听到,家里没有人。他把门开着,没有换鞋,无声无息的沿着墙走进去。走到能看到整个客厅的位置,荣禄首先看向猫笼子,棉球不在。荣禄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他继续沿着墙壁,来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的向书房探头,依旧没有人。他快速扫视书房的布局,没有人翻动过。再接着,是他自己的卧室,门锁着,荣禄贴近门向内听,没有声音。下一个房间,是阮眠眠的卧室。荣禄先绕过平时也会锁着的卧室,探头向厨房。春季将至,变成花房的厨房内,生机正盛,绿色成了视野内的主色调,但这里也没有人。荣禄退回眠眠的卧室门口,依旧是贴在卧室门上听。没有明显的声响,荣禄有些纳闷,他手轻轻贴近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是松的。荣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缓缓推开眠眠卧室的门,关着灯的卧室,被客厅的光照亮。顺着光望过去,阮眠眠正侧卧在床上浅眠。失踪的棉球窝在她怀里,挨着她胸口,团成一个圆球,呼呼大睡。荣禄表情瞬时放松。他扭头大步走向门口,去关门,脚步已经下意识比刚刚轻松。眠眠躺在床上,听到防盗门响动的声音缓缓醒来。她等人中途困了,只想躺下来小憩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醒了又不知今夕何夕,看到灯光,分不清是晚上还是早上。眠眠默默的醒过来,吵醒了棉球,棉球舒服的伸个懒腰,在她床上舒展完身体,打个哈切,轻盈跳到地面,摇着尾巴去寻找光明了。眠眠起来,看到荣禄在门口换鞋,误以为他是刚刚回来。“醒了?”
荣禄换好拖鞋,顺口问她,人走到角落打开扫地机器人。“回来了?”
眠眠同时说,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她睡着了?眠眠后知后觉,“你刚刚是不是就回来了?”
“家里灯开着,我还以为进了贼呢。”
棉球踱步到他旁边,伸爪子踩踩扫地机器人,又收回爪子,凑到荣禄腿边蹭来蹭去,荣禄轻车熟路的到厨房给它换新鲜的水。“……”眠眠扫视家里,心想要是进了贼,大概能不虚此行。“你怎么回来了?明天不上课?”
荣禄揉着棉球的毛,回头看她。“我有没有课,你不清楚?”
眠眠没好气。下载了她课表的某人会心一笑,“我不去蹭你的课,你怎么反而跑回来找我了?”
“因为某人,在应该写家长的地方写了我的名字。”
眠眠望着天花板,语气却咄咄逼人。荣禄动作一顿。眠眠低头观察他,却看不到任何异常。她泄气又气恼,噔噔噔走进卧室,从书包里翻出那张打印着荣禄成绩的A4纸,气势汹汹的递过去。荣禄淡然的接过去,看到纸上的内容,也只是随意的扫一眼,把纸放到了地板上。那张纸先是被棉球挠了几爪子,眠眠没反应,紧接着,尽职尽责工作的扫地机器人向着纸的方向溜过来了,眠眠迅速捡起那张纸,把小机器人转了个方向,没有辨别能力的机器人遇到障碍物,很有礼貌的转了方向。荣禄蹲在一旁笑,眠眠气恼的踢他脚,荣禄躲她,重心不稳,顺势坐在地板上,双腿盘起,手肘撑在膝盖窝,半弯着腰看她,“什么时候被我们老师叫去了?”
眠眠被他这不当回事的样子气到不行,她推开棉球,在荣禄对面坐下,把那张纸拍在中间,和荣禄面对面相互对视,一时气氛剑拔弩张——只是棉球把爪子也按到纸上,试图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时,破坏了应有的气氛。在眠眠发火前,荣禄已经把棉球拎起来,抱在怀里。眠眠长长叹气,又把纸拎起来,在他脸前抖啊抖,“荣禄同学,荣禄同学啊!”
眠眠语气那叫一个悲愤,那叫一个郁闷,“你跟我说,不要对你太自信,你就拿这个东西打我脸吗?”
荣禄不回答,反而十分没形象的抱着棉球在地板上躺下,颇有种被抓了现行就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气质。眠眠被他举动气的没招,遥想两年前,打死她都不信,荣禄有一天会躺在地上耍无赖,“起来,你的偶像包袱呢?你人设都崩了!”
眠眠凑过去拽他,但无论看似多瘦弱的男孩子,也不是一个女生可以轻易拽起来的,尤其是他故意躺在那装死时候。眠眠费力无果,荣禄躺在地上望着她闷笑,眠眠顶着一头薄汗,放弃,她此刻只怀疑,继续僵持下去,荣禄会不会彻底放飞自我,在地上打滚。她拿着那张纸,当扇子在脸边扇风,“衣服自己洗……”荣禄点头,“扔进洗衣机又不难。这点事我还是会的。”
“……”那你使唤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的!眠眠内心疯狂吐槽,表面装作云淡风轻,她可不想因为一句吐槽,被荣禄岔开话题。“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眠眠把又在他脸前抖抖,这次语气比之前郑重了几分。“哪个学生都可能考不好,有什么奇怪的。”
荣禄果真转过身,背对着她,回避问题。“……”看到他都掏出手机,准备开始打游戏了,眠眠狠狠的点点头,一拍大腿站起来,径直走向书房,从书架上拿下来荣禄的单反相机,重新走到客人,居高临下,把相机镜头对象荣禄,“来,黑历史记录,开始。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