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沈伦说过程愫庭来了m国之后,周颂晟每天就显得惴惴不安,总是会在和顾言棠说话时忽然走神,顾言棠惊讶之余也表示理解,毕竟周颂晟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总围着她转。
但他好歹是她的朋友,要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也该和她通个气。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言棠在又一次收班后叫住了只顾埋头在前走的周颂晟,“颂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这几天仔细想了想,能缠到周颂晟的事应该不是感情,或许是他最近在琢磨着找工作?
“嗯?没有。”周颂晟回神,“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他最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这边人手不足,他就只能自己慢慢联系靠谱的人,但进展实在是太慢了,很少遇到超出状况外的情况,所以他罕见地有些愁眉不展。
“就是看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顾言棠也明白她终究只是他的朋友,不好插手他的私事,见他不肯说,也就默默收回话题。
周颂晟没有接话。
顾言棠知道他可能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了,尴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你有感觉到吗?”
她的话让周颂晟步子略慢了下来,“你觉得有人在跟着你?”
顾言棠没有注意到他也许还可以自欺欺人,瞒着她程愫庭来了的事,但若是顾言棠都注意到了,可能就瞒不下去了。
“对啊,尤其是回去的时候。”别的不说,顾言棠对周围的感知能力还算是强的。
“我没有感觉到,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周颂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顾言棠偏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语焉不详,“可能吧。”
那三个字很轻,周颂晟耳朵一岔,莫名听出了一些不安的感觉。
匆匆赶到这里的程愫庭本意是直接去找顾言棠,但在动身前就觉察到不对劲,除了他,似乎还有人在跟着顾言棠,几乎是和他同时出现的,不管是拍戏的地方还是住的地方,不远处总会有辆车默默跟着。
起初以为是狗仔,后来一想,现在顾言棠在这边几乎没有任何名声,怎么会有狗仔来拍她的料,再者,周颂晟也是刚到这里,他的仇家即便在这里拿到了他的污点也不能奈他何。
出于对顾言棠安全的考虑,程愫庭决定暗中多观察一段时间。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跟踪的人就真的只是单纯地跟踪,并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程愫庭跟在跟踪人的车后面,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捏着一罐啤酒,眼皮子一抬就能看到不远处顾言棠和周颂晟正在谈笑风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每一次都像是一把刀在他心尖上不计后果地乱砍。
顾言棠是喜欢他的,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久了,所以对忽然出现的故人感到亲切而已。
程愫庭默念着,试图说服自己,在几遍之后——
“咔——”
他还是没忍住,一把把手里的铁皮罐捏扁,眼里的寒霜可以冻死人。
得尽快把跟踪的人解决,他实在受不了每天看着顾言棠和别人卿卿我我了。
顾言棠真是治好了他多年的面瘫病。
正在他无比窝火烦躁的时候前面一直跟踪的人忽然有所动作。
帽子男打开车门走下车,压低了帽檐,又从车里拿出什么塞在口袋里,鬼鬼祟祟地朝片场走去。
敏锐的直觉告诉程愫庭那人的目标不简单,急忙锁了车悄悄跟过去。
他对这个片场似乎十分熟悉,看来都是这几天蹲点的成果,程愫庭跟着他七拐八绕地到了后门,帽子男停在后门,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程愫庭及时闪避到一边才没有被发现。
等他在前面开了门,程愫庭连忙走过去挡住还差一点就关上的门,找到他的身影跟上去。
虽然化妆间是共用的,但各人的水还是分开的,尤其是现在到了拍摄后期,为了节省时间,所有人的水都是放在一个助理那里,周颂晟想送都被拒绝了。
此时守着水的那个助理好像是被叫走了,空无一人,帽子男猫着身子摸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小粉末,熟练打开顾言棠的水瓶盖,迅速地往里撒完,又拿起瓶子摇了摇,直到粉末完全融在水里。
果然是冲着顾言棠去的。
帽子男做完坏事就直接从原路返回,程愫庭小心藏在暗处,等到他走了之后才急匆匆过去,刚伸手要把顾言棠那瓶水拿出来,那边就中场休息了,他一急,手一岔,拿错了水瓶,等拿过来才发现。
避免再次拿错,又担心有人看到,大手一张把顾言棠水瓶在的那一条都拿了过来,抱着四瓶水匆匆忙忙从后门离开。
“诶!”程愫庭刚从后门走脱,就听到里面助理的高喊,“怎么不见了几瓶水?”
“不是吧,怎么水都会不见?”
马上就有同情的安慰和不可置信的附和。
“啊我不会被开除吧!!”新来的助理一脸的生无可恋,早在来的时候就听说李导不是个好惹的导演,说得难听点甚至有点吹毛求疵,他才刚来就发生这样的事……
“不会的啦,只不过是几瓶水而已,下次注意下就好。”老人们和蔼的宽慰。
在检查一圈没有任何财物丢失后,小助理只能吭哧吭哧重新去买水,坐回到车里的程愫庭看着副驾驶上几瓶水,觉得实在丢脸。
“小兄弟买这么多水啊,不是才买了吗?”便利店的大妈很喜欢小助理和她多聊了一句。
“啊,有几瓶水丢了,所以才出来买的。”小助理也十分乖巧。
“现在的小偷连水都偷吗?”
程愫庭坐在车里听到他们的对话,扭头一看看到大妈那副“世风日下”的表情,觉得喉咙里像吃了个苍蝇般,那大妈一回眼看到了他,笑眯眯地好心提醒,“年轻人,你也要注意啊,现在的小偷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