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大妈，我就是那个偷水的贼。
程愫庭默默腹诽。
腹诽完之后又傻呵呵地笑了笑，这种习惯还真不是他有的，顾言棠倒是很喜欢腹诽，只是她那副样子根本就是明着吐槽，不满都写在脸上了。
傻呵呵地笑完之后，程愫庭逐渐安静下来。
顾言棠不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偶尔一走神，还以为她坐在自己身边，或是似笑非笑地等着自己妥协，或是撒娇着让自己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而那之后的自己呢，不也是一边无奈一边又答应了吗。
在去la之前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狐狸般的狡猾，总是泫然欲泣的眼睛，那些他一眼就能看穿的演技，最后在无形中都变成了在他眼里闪光的点，一点一点占据了他整颗心。
只是错在没能亲口说出来，没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才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造成如今这番局面。
等这件事解决了，他一定要亲口告诉她，他对她，从来都是真的，和契约无关，和遗产也无关。
盯着方向盘发了半晌的呆，余光还是注意着前面那车的动静，这帽子男到底是谁派来的？果然还是让李沈伦介入一下比较好。
他来的时候是立即动身，除了宋纪知道他的行踪，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出了国。
而这跟踪顾言棠的人是和他同时到来的，很大可能是他从国内带出来的。
国内对顾言棠最没有好感，最急于置顾言棠于死地的人，想来想去就那么几个。
而更快地在他脑海里蹦出来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池明姝。
理智上来说，池明姝的手是伸不到这里的，奈何她的父亲不一定，搞不好为了女儿孤注一掷也是有可能的。
要直接去质问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程愫庭点了点方向盘，贸然去问实在太不礼貌了，还容易打草惊蛇，他还是静静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
帽子男对顾言棠的监视是全天候无间断的，然而奇怪的是他除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相比较这个，程愫庭还是不能理解顾言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明显且明目张胆的监视她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就算她是工作累了，各个感官敏感度降低了，那周颂晟总不至于也没有察觉吧。
程愫庭坐在驾驶座上乱七八糟地想着，目光跟着顾言棠的背影，目送她和周颂晟肩并肩地走进小区大门，恨得牙痒痒，还不能做什么。
好在下一秒，帽子男也行动了，趁着门卫大爷打瞌睡的功夫溜了进去，程愫庭后脚跟上去，被门卫大爷毫不留情地拦了下来。
国家是不同，但门卫大爷横起来是一样的。
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程愫庭无法，只得另辟蹊径，眼看着帽子男跟上去了，他心里着急，只能绕到一边，趁门卫不注意的时候从小角落里猫着身子混进去，还不小心带到了一边的垃圾桶，差点惊动了大爷。
顾不得衣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程愫庭拔腿就往帽子男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不确定顾言棠住在哪一楼，但凭这几天的经验还是能推测出来，见那帽子男果然是冲着顾言棠的门过去，一时摸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硬闯进去？
降低自己的动作声音跟在他身后，见他蹲在顾言棠门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他蹲着忙活了好一阵，又拍拍手，似乎很满意似的离开。
帽子男走了之后，程愫庭就着微弱的月光走过去，门前一团黑乎乎的，压根儿不知道是什么。
又担心是什么危险物品的程愫庭只好打开手电筒照到里面看了看……
根本就是一堆没用的烂泥巴，这是干什么，程愫庭正在纠结，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上一个楼层躲了起来，果然，他刚刚躲好，那个帽子男又重新回来了，拨了拨那堆烂泥巴，又往两边张望了一番。
他只是在试探自己？
程愫庭忽然明白过来，大概他也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还好他刚刚没有想着拨弄一下。
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帽子男才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塞在门缝下，又待了一会儿见没人才带着那堆烂泥离开。
程愫庭站在上面往下观望，觉得这个帽子男试探的方法实在拙劣，跟个孩子似的。
这次应该是不会有人打扰了。
程愫庭走下去，抽出那张纸条，上面红晃晃地一行字。
“程愫庭在我们手上，想要见他，来xx大厦1301。”下面竟然还附了一张他的照片，是在m国机场照的。
……他什么时候就在他们手上了？
程愫庭无言地勾起嘴角，背后指示者还能知道他和顾言棠的关系匪浅，看来是无比熟悉他的人，至少应该是清楚他和池明姝是假的，甚至于那场离婚也是假的。
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这样就更加能确定对象了。
程愫庭把字条收起来，照片倒是故意丢在了那里。
就让他去会会那个幕后指使者吧。
顾言棠这几天过得不错，只是天天都要早起这样的生活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时间不早了。”周颂晟早早就收拾完，一边往外走，一边催促顾言棠，一开门就看到了随之飘落出来的照片，他漫不经心地低头扫了一眼，刚要挪开又很快转过去，他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头看了看后面正匆匆走来的顾言棠，他已经没有时间弯下腰去捡了，锃亮的皮鞋一脚踩上去，将程愫庭的脸死死踩在脚底下，视线望着顾言棠，温柔的管理询问，“收拾好了？”
“嗯。”顾言棠点点头。
“我来锁门，你先下去把车开出来吧。”
顾言棠依言走出去，周颂晟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了，才弯腰捡起那张照片，刚在想着把它扔在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
“颂晟，这是什么？”一个万万不会响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