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发什么呆？”拖堂大手在漫长的结束语之后终于走出了教室，秦韵推推坐在座位上只顾着发呆的顾言棠，“别让他等久了。”
对于秦韵的好心提醒，顾言棠一点感激都没有，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想一把堵住她的嘴。
“你这么急着把我推走，是不是赶着和男朋友见面啊。”一紧张就喜欢开身边人的玩笑，顾言棠揶揄秦韵。
秦韵白了她一眼，“我赶着去自习室学习。”
“是是是。”不多想的话，和秦韵交朋友还是很放松的。
顾言棠挽着秦韵的手往外走，在学校这个大环境里，顾言棠努力使自己和这里融为一体。
“到门口了。”秦韵甩甩胳膊，顾言棠松开她的手，张望一眼，很快就看到了那辆惹眼的车，不过车里似乎没人？
“人呢？”秦韵也发现了这一点，跟着四处望了望，眼角扫过一个方向，又猛地看回去，悄悄拉了拉顾言棠的手臂，“那个是不是你先生？”
顾言棠随着她视线的方向望过去，那挺拔修长的背影不是程愫庭又是谁？
“那我先走了。”论眼力见，顾言棠对秦韵是服气的。
等到秦韵走了之后她才往程愫庭那边去，走近了才发现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人，刚刚因为角度问题被完全挡到了，而他面前的那个人，顾言棠只能用“阴魂不散”四个字形容。
“碰巧遇到的。”程愫庭一回头就看到她在身后，不管池明姝的脸色直接开口解释，顾言棠点点头，毕竟池明姝也在这个学校读书，这点概率还是有的。
见她神色平静，似乎真的没有误解的意思，程愫庭这才回头看着池明姝，脸色恢复到冷漠，“我和言棠还要去吃饭，有什么说的就快说吧。”
虽然冷漠，但不至于不耐烦。
池明姝委屈地咬咬嘴唇，她本期望程愫庭可以带上她，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
“那我们就走了。”她的默不作声在程愫庭那里就自动被解答为默认，程愫庭点点头，拉起顾言棠的手绕过去，目睹全过程的顾言棠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有点负心汉的潜质吗？”
吐槽刚说出口，顾言棠马上就暗自咬嘴巴，跟程愫庭有什么好杠的，自找没趣。
不过程愫庭并没有在意，反而很高兴似的，“我觉得我对你挺好的。”
他们说的是一个话题吗？顾言棠怎么听不懂呢？
说这些的时候两人并未走远，对话尽数落在池明姝的耳里，在顾言棠问了那句话之后，池明姝就暗爽，肯定地认为程愫庭要发火了，没想到全听到他那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
这还是她认识的程愫庭吗？还是那个处处护着她的程愫庭吗？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连一开始来这里的理由也忘得一干二净，她阴狠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顾言棠这个祸害，早就不应该存在世界上了。
顾言棠跟着程愫庭踢踢踏踏地往前走，“你选好地方了？”
“嗯。”程愫庭目光专注地往前走，顾言棠心里暗自称奇，程愫庭都能在她学校附近有熟门熟路的地方了？
“不会是在网上搜的好评店吧。”顾言棠半开玩笑半猜测地说，一边偷瞄着他的脸，正在走着的男人脸色短暂地一僵，又很快掩饰过去，“不是。”
真当她顾言棠瞎呢，程愫庭怎么会知道哪里的店好吃。
不是说他没有那么体贴，相反他越是这样，顾言棠就越能感受到他的体贴。她几乎可以想到他在电脑前一脸认真地审视这些店的景象。
这么费尽心思，甚至做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难道就是为了讨好她？
七弯八拐地到了他说的地方，顾言棠一坐下就不由得感慨，“这地方你都能找到，佩服佩服。”
那必须找得到，在网上看到信息之后他就过来实地考察了，有好几次他在和顾言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人就在学校外。
能成为好评如潮的店自然是需要一点特色的，而对于初来乍到的顾言棠，毫不犹豫就点了招牌菜。
程愫庭全是由着她点，见她落笔如神唰唰唰地勾完拿起菜单一看，入眼全都是辣。
“……最近喜欢吃辣的？”程愫庭不着痕迹地摸摸自己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还好吧，忽然就馋嘴了。”顾言棠本身也不是热爱吃辣的人，只是因为和程愫庭出来，就格外想尝试一些自己不那么擅长的东西。
“嗯。”程愫庭点点头。家庭医生的“最近忌辛辣”也就抛在了脑后。
这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工作里，熬夜是基本标配，身体早就乱七八糟的，但由于和顾言棠的关系一直纠结不清，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不过吃这么一次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默默安慰自己。
当菜上上来的时候，他瞄了眼里面的红辣汤，喉咙一紧，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顾言棠则是满脸兴奋。
吃个菜而已。
尽管这么想着，程愫庭的脸上也还是流露出一丝笑意。
菜看上去是辣的，程愫庭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些喂到嘴里，嗯，尝起来更辣。
他垂头咽下，还没来得及吞完，就听到顾言棠明亮的评价，“好吃诶，虽然有点辣，你觉得呢？”
“……嗯，”咽下最后一口辣汤，程愫庭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表情，又担心她看出什么，只是淡淡回答，“味道不错。”
得到他的认同，顾言棠的心情更好了一分，原本的拉也变得不那么烧人，吧唧吧唧地往嘴里喂着东西的顾言棠并没有注意到程愫庭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渍。
上次来实地检查的时候只是匆匆记了路，也不是没有时间在那里吃顿饭，只是怎么都想和顾言棠一起尝这个味道。
虽然很笨拙又很愚蠢，但他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不过辣倒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尝尝这个？”顾言棠吃到了什么味道不错的东西，一抬头欣喜地看着他，夹了一点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