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言棠化身乖巧的学生，程愫庭说一处，她就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程愫庭看得很认真，细致到了标点符号。
随着时间流逝，他指出的不足越来越多，顾言棠渐渐有些迷惑了，急忙叫停他，“你等一下，等我改了再继续。”
程愫庭骤然回神，明白自己刚刚可能说得太快了，点点头。
得到他的允许，顾言棠拿了电脑坐在一边，从头开始调整，讲了半天的程愫庭有些口渴，站起来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就端着杯子站在顾言棠身后看她更改。
不得不说顾言棠的领悟能力实在超过他的想象，刚刚简短的纠正有很多他只是一笔带过，但顾言棠就能知道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还能在那个基础之上做出调整。
“这个……”顾言棠改到一个地方，记忆有些模糊，偏头想要寻求帮助，没有看到人，声音却在头顶上响起，“怎么了？”
她呆了呆，很快就回到作业里，“这里要怎么改？”
刚刚程愫庭说得太快了，难免会有遗漏的地方。
程愫庭微微弯腰看了看，“这里调整一下数字排列就可以了。”
“怎么排？”顾言棠跟着问，其实是数字太多，她实在懒得看了。
似乎猜到她的小算盘，程愫庭轻笑一声，就着弯腰的姿势，左右手从顾言棠脸颊两边伸过去，替顾言棠调整。
顾言棠只注意得到他修长灵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背后是他的体温，头顶是他的呼吸，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他圈在怀里一样。
一旦深刻认识到这一点，顾言棠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快，尤其是在程愫庭因为看不到而又往前一些的时候，顾言棠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肯定没有办法看。
要是被程愫庭看到又要嘲笑自己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灼热实在是压不下去。
“好了。”耳边轰鸣，压根儿没有听到程愫庭说了什么的顾言棠胡乱点点头，夺回电脑的主动权，往下继续修改。
程愫庭直起身子，看着她红通通的后耳根，觉得分外可爱。
看来她并非对自己是毫无感觉的。
解锁了新的让顾言棠脸红的技能之后，程愫庭就放弃了一边的椅子，哪怕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也坚强地站着。
他不清楚道歉的具体流程，但私以为能让顾言棠脸红，也算是一种，等她脸红次数够多了，对他的怨念自然而然就会降低了。
这就直接导致了之后的时间里，顾言棠的心思基本上都没在电脑上，有时候改着改着还需要程愫庭提醒。
“我刚还夸你悟性高，”偏偏还有人执着于火上浇油，见她频频出错，故意调侃，顾言棠回头怨怼地瞪他一眼，但那红红的脸让她的眼神实在没有任何说服力，“难道我说错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打打闹闹一下午，居然奇迹般地全部修改完毕，顾言棠看着变得工整高端许多的总结，心情大好，满足地保存好之后关掉电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在她身后的程愫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含着微微的笑意，没有作声。
“谢谢你啊。”这点良心顾言棠还是有的，带着灿然笑意的顾言棠实在太好看，程愫庭顺着她的话，“谢我总得认真点吧。”
“嗯？”顾言棠马上会意过来，“不如我们今晚上去外面吃，我请客。”
程愫庭从善如流，不过显然顾言棠忘了她现在是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穷学生，在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回头补了一句，“你买单。”
“……好。”程愫庭无语，但还是应了下来，宠溺地看着她一跳一跳地上楼。
先把人带出去，等会再想办法慢慢哄。
这就是程愫庭的战略。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山，还有丝温热的时候，偶尔会有风吹过来，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
“去哪里？”都说是顾言棠请客，晚餐地点自然是由她来定。
顾言棠脑袋一转，想到先前周颂晟带她去的地方，味道还不错，不过又摇摇头，有点远了，开车过去得半个多小时。
程愫庭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怎么了？”
“有点远。”但她还是想去那里吃。
程愫庭奇迹般地听懂了她的潜意思，大方点头，“地址。”
顾言棠大致描述了一下，程愫庭表示知道了。
已经避开了下班的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再加上又是周末，学校周围可谓萧条。
“你说好不容易周末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出来玩？”路过学校的时候，顾言棠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感慨完之后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收住话，自问自答，“可能都去别的地方玩了吧。”
开车的程愫庭不知道顾言棠又在想些什么怪怪的，无奈地摇摇头。
不得不说那地方还是挺火的，走进去竟然有许多人。
顾言棠找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程愫庭示意她点餐。
“你不点吗？”
“你点吧，不是来过吗？”程愫庭很是随意。
虽然心里不断在猜测可能会和谁来过。
“言棠？”
点好以后，顾言棠示意服务员来拿单，却意外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韵？”顾言棠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韵，尤其是穿着工作服的秦韵。
秦韵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愫庭，礼貌地笑了笑，“程先生好。”这才又回头和顾言棠寒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棠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她自己的事情。
“这是我家店，我没事就会在这里帮忙。”秦韵也答得毫不做作。
程愫庭在一边撑着下巴，眼神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言棠扫了眼程愫庭，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说点什么。
“这是你的同学？”程愫庭配合地问了一句。
“嗯，”顾言棠笑得更加尴尬，她敢肯定程愫庭知道秦韵是她同学好吗？但还是耐着性子介绍，“她叫秦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