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认出自己的身份,齐丰眼眶通红,噗通跪在地上,挺直后背恳求:“父亲说,只有永宁王能救我齐家,救羌城百姓,请王爷救救他们!”
秦翊渊轻声叹气,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他刚和父皇缓和关系,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
“此事不可急躁,需从长计议。你先起来。”秦翊渊把他扶起来,问道,“你可曾看到令国公的队伍?”
齐丰摇头:“若是能碰到令国公的队伍,也就不必辛苦逃难至此了。”
“难道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夙妧不敢相信。
“入羌城只有一条路,我们也确实看到了队伍,但是并没有看见令国公。”齐丰老老实实回答。
他曾经随父亲进京述职,见过令国公,不可能忘记的。
夙妧心神不宁,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才刚开始打仗,他们不可能把主帅杀了,军营中大都是父亲的人,就算动手这些人也不会同意,现在父亲极有可能是被关起来。
即便如此,夙妧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一定正确。
“你们先聊,我回去歇会儿。”夙妧摆摆手,脚步艰难地挪出啸林院。
回到啸林院不久,她就觉得浑身发热,心白给她喝了药,让她安心睡一觉,夙妧这才入睡。
只是睡梦中她也没有多安心,看见夙渚被人斩杀,她却无能为力,那股无力之感涌遍全身,她手握龙息石却束手无策。
此时的舒怀院空无一人,只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夜色中前行。
快到门前时,一只细长的管子从窗户中悄然推入,接着一阵烟飘散,房中几人皆昏昏欲睡,不知发生何事。
“主子,那石头就在她的手里!”凝香指着夙妧的手低声惊呼。
夙芙果然看见石头的影子,在拿到手之前,她犹豫地问道:“你确定王爷此前去南疆就是为了这块破石头?”
“千真万确,奴婢找钟晋侍卫打听过了!”凝香猛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拿来吧你!”夙芙面露凶狠,想要从夙妧手中夺过石头。
可手刚碰到石头,就被夙妧抓了个正着。
看着忽然坐起身,夜色昏暗下冷笑连连的夙妧,夙芙吓得一声尖叫,惊醒整个王府。
攥紧石头,夙妧一脚踹过去,夙芙连连后退,摔倒在闯进来的男人怀中。
夙芙受到惊吓一般,紧紧扒在男人的身上苦苦哀求:“请王爷给妾身做主啊!”
秦翊渊用了几分力气也没能把夙芙提下来,一边扒开她的手,一边顶着夙妧杀人的目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王妃的房中?”
虽然面上一本正经,但秦翊渊早就想把夙芙拉开了,再不拉开,阿妤就该不要他了!
“王爷,妾身只是想来看望殿下,不曾想殿下竟然如此狠心,王爷给妾身做主啊!”夙芙搂着秦翊渊哭哭啼啼,眼泪哗啦啦地流。
这眼泪真不是装的,那一脚力道十足,痛得她五官移位,面目狰狞。
“你不是行凶,你是想偷东西。”夙妧挥了挥掌心的石头,随即收入荷包,一步步朝挂在秦翊渊身上的夙芙走去。
她想把夙芙这条八爪鱼扒拉下来,却被夙芙堵住嘴:“殿下,妾身从未有过偷东西的想法,妾身是心疼王爷和您。身为王爷的侧妃,妾身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夙芙说的没错,她是秦翊渊的侧妃,拥有睡秦翊渊的权力。
夙妧停下脚步,转身扫视昏迷不醒的季嬷嬷三人,冷声质问:“把所有人迷晕就是你尽力的方法?若非我听力佳,听到脚步声,是不是今晚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阿妤,你先冷静,查清楚这件事自然会有结果。”秦翊渊终于推开夙芙,想要去搂夙妧,却被她躲开。
“我很冷静,如果我不冷静,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该是她们了。”夙妧冷眼扫过夙芙,声音越发凌厉,“我的父亲在前线打仗,你却对我欲行不轨,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想到那个抱着自己安慰的小老头随时都会没命,夙妧的怒火就没办法平息,甩手把秦翊渊和夙芙推出去,“王爷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要休息了。”
听到外面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进行渐远,夙妧抵在门框上看着昏睡的季嬷嬷,素浣和心白,觉得自己从前的纠结都白费了。
她根本忍受不了和别人共事一夫,只是看见秦翊渊被别的女人抱在怀里,她就心生厌恶。
好在那些迷香并没有多厉害,夙妧掐着人中便把三人弄醒,她交代心白去客院把翠芽叫来,特意叮嘱不要让别人发现。
翠芽年纪不大,从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夙妧的身份,再见到王妃不禁发抖。
夙妧十分喜欢这个灵巧的小姑娘,把脸洗干净后漂亮乖巧,任谁都喜欢。
“翠芽,你回去告诉你那些哥哥弟弟,我想让他们调查老五的行踪,如果能找到证据,直接交给我,切记不能交给别人。”她现在谁都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好。”翠芽嫩生生的声音治愈了夙妧惊慌失措的心,她拍了拍翠芽的脑袋,让心白把她送出去。
齐丰聪明,一听便知道夙妧要的证据是什么,翌日清早就去找老爹了。
晨露未晞,钟晋便来敲舒怀院的门,激动道:“殿下,夙侧妃被禁足了。”
“知道了,下去吧。”夙妧点头,挥手让他退下,一点兴奋地感觉都没有。
钟晋不由得替王爷担心,殿下这副模样,是不打算原谅王爷了吗?
“素浣,你去打听一下凝香现在如何了。”夙妧想到凝香在地牢里的表现,她有些怀疑凝香是不是夙芙的人。
这对主仆各怀鬼胎,谁都不能小觑。
素浣一向喜欢打听消息,不一会儿便跑回来,得意道:“殿下,凝香挨了十大板,现在还躺着呢!”
见她那么兴奋,季嬷嬷拧了把她的耳朵道:“你可别高兴太早,若昨晚王妃也中招了,咱们舒怀院可就任人宰割了!”几个丫鬟还小,不知道其中厉害,但季嬷嬷一想起来便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