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单独会面,她根本不知道,宁浩阳传她过来究竟是为何事。“宫主,少夫人到!”
宫人说罢,退出了大殿。赵如凝见宫人出去了,险些开口叫他留下来,不要自己和宁浩阳单独待在一起。“来啦?”
宁浩阳脸上挂着笑容,可这笑容却让赵如凝心生凉意。她没有回话,只一味地低着头。“你这般不要怕我可不行,不论如何,我都是你公爹,你起码得有基本的礼貌,叫我一声吧。”
宁浩阳的话把赵如凝想逃避的路彻底堵死,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今,还得要叫他一声“爹”,她更是开不了口。“事到如今,你要认命,既然嫁入我云浮,就得做好你妇人的本分!”
赵如凝心中全是不屑,说做妇人的本分,不就是生儿育女吗?!“在我云浮,妇人的本分,可不是生儿育女那么简单!”
宁浩阳这句话倒是打破了赵如凝的思绪。“现在,赵府也只剩下你了,所以,那兵符之事,也是你一人知晓的。你嫁入我云浮,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问世事,我只能找你帮衬帮衬。”
“我可不知道兵符在哪里!”
赵如凝嘟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可却被宁浩阳全数听了去。“你若是不知道,我便有千万种方法让你知道。”
宁浩阳眼中露出凶光,“赵府已散,也不在乎对你这一个。”
赵如凝感受到了宁浩阳的杀气,她不敢吭声,这一刻,她不想死,因为宁懿寒答应了她,要找到单熙栎。“你若是杀了我,那兵符的下落便是永久的秘密了。”
赵如凝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然后抬头定定地看着对方。“好!赵宇天女儿果然骁勇!我没看错!如此,我便给你半月时间吧。半月之后若是找不到,就休怪我无情了。”
赵如凝答应下来,半月时间,足够她找单熙栎报仇了。只要大仇得报,她死而无憾。足足等到半夜,赵如凝才等来了宁懿寒。屋内烛火未熄,她还坐在桌边,窗户上印出她的俏影。宁懿寒摘下人皮面具,唇角无意识勾出一抹微笑,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进了屋,连喝了两杯茶,这才坐下和赵如凝说话。此刻的二人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妻子静静等待夫君述说着外头的事情。“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赵如凝没忍住打了个呵欠,眼睛也有些倦意。宁懿寒回答,“那个姓单的确实有问题。”
赵如凝对他这句话并没有做出反应,“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找他复仇?”
、宁懿寒继续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说的这话。”
他摘下面具,嘴角那一抹轻笑还未散去。“你笑什么?”
赵如凝恼怒,“不为我便也好,省得我欠你一份人情。”
宁懿寒“哼哧”一声,“就算与你无关,课我替你寻他来了,这份人情还得算是我的。”
赵如凝生气,想要给他一拳,不想伸出去的手却被他一把接住,赵如凝动弹不得。“你无耻!”
她愤愤地喊。“你随意。只要不说我下流就行。”
宁懿寒说着,转身出了门。赵如凝对着他的身影大喊,“你又要去哪里?”
宁懿寒回头,邪魅一笑,“自然去找睡处。怎么,难不成你要我跟你一起,留宿此屋?”
赵如凝吓得忙去关门,嘴里喊着,“流氓!去死!”
脸却不自觉红了。天亮时分,鸡刚叫了三声,便有云浮徒众溜进周府。幸而周明远父女有早起的习惯,否则,整个家中被人翻转都不知道。父女俩正在整理昨晚留在院落以便清晨汲取露水的草药,几个云浮徒众从天而降,挟持了父女二人。“快!把齐清霂和齐永丰交出来!”
周明远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绝非怯懦之辈,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赵府与齐府拜云浮所赐,早已家破人亡,这燕然城内人尽皆知。”
“只怕有人暗度陈仓,我可是听闻那齐府父子还活着!”
周音竹偷偷地瞧了一眼父亲,他依旧坦然,“那你便去找说此话的人,找我做什么?”
“哼!老东西,待我将你这府上翻转过来,便知你话的真假了。你等着!给我搜!”
话音未落,一群人开始仔细搜查周府,就连鸡舍都不放过。半晌,有人回来复命,“没有发现齐氏父子的踪迹。”
“今日算你走运,不过,我云浮会派人暗中监视,若是发现你周府私藏齐氏父子,便也叫你家破人亡。”
待云浮徒众走后,周音竹担忧地奔了过来,“爹,无碍吧?”
周明远绷直的脊柱突然松泛下来,“无事无事,无须担心。”
周音竹哪能不担心,“如今,燕然城内草木皆兵,齐伯与清霂哥可如何在燕然安生?”
周明远虽已将齐氏父子安置到赵府冰窖,但也非长远之计。“音竹,你去城西找谢铁匠,请他连夜做两张人皮面具,这样,勉强能掩人耳目。”
周音竹迫切询问,“可他们父子二人现下在何处呢?”
周明远瞒着不说,“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周音竹听从父亲的安排,即刻起身去找城西的谢铁匠。清晨,徒众来报。“启禀宫主,已搜周府,没有发现齐氏父子的踪迹!”
宁浩阳大怒,“什么?!”
宁懿寒在大殿外便听见宁懿寒大怒叫嚣,“单熙栎竟敢诓骗本宫,去给我把他找来!”
如此,也不用他费心思去寻了。缓缓走进大殿,宁浩阳却有些意外,“今日这么早,来做什么?”
宁懿寒笑笑,“你总说我不问云浮之事,我现下不是来了么?”
宁浩阳将信将疑地看着宁懿寒,这个他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终究还是不甚了解,只能且行且看。宫人送来了早膳,父子二人就于大殿用膳。不多时,便等来了单熙栎。今日宁懿寒没有戴面具,单熙栎第一次见到了宁懿寒的真容,却不敢相认。“参见宫主!”
单熙栎行礼。“是你予我说,齐氏父子现下已回齐府,可我命人去同你做一出戏,好让他们父子二人甘心前去你所置的江边小屋,可你那江边小屋至此都无人居住。后,你又说齐氏父子被那姓周的神医接去了周府,我再命人去搜,却还是无果。你可否解释一番?”
宁浩阳没有直接问责。“此事……”单熙栎面露难色,眼光还盯着宁浩阳身旁的宁懿寒。宁浩阳见他神色闪躲,还总望着宁懿寒,于是提醒,“这是少宫主,你但说无妨。”
“少宫主……”单熙栎眼珠一转,似有些熟悉的感觉袭来,然一时间又无法确定。“回禀宫主,这齐氏父子却是我亲眼所见就在周府,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搜不见人。”
宁浩阳一拍扶手,“大胆!竟然干假言假语诓骗于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宁懿寒此时却横插一脚,“莫要生气。且将他交予我罢,我自由办法处置。”
宁浩阳对宁懿寒的举动不甚明白,他望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写满了疑惑,且是需要宁懿寒解释一番的疑惑。宁懿寒自是读懂了,他对宁浩阳说,“你不是觉着我管不好云浮宫的内事吗,今天我便开始管管。此人既以没了留用的意义,那便交由我吧。”
宁浩阳见他有如此决心,心中渐渐喜悦起来,“如此,便交由你处置了。”
“是。”
宁懿寒眼中划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