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顿了许久,深拧着眉道:“元柔带来的?”
护卫垂头,“是。”
小声的把赵元柔那疯狂的意思表达出来,“说是主上想要联络临江郡王,其实完全可以自己上,这长寻郡主除了娇纵点,是个好选择。”
说到底还是在怨当年二皇子让赵元柔一个公主之尊做了临江王的续弦。二皇子确实有苦衷,但想拉拢临江王也是真。二皇子听这话一手打翻了案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的碎一地,茶叶茶水落在地毯上也是暗沉,“她有病!”
赵长寻瑟瑟发抖,二皇子一见这懦弱模样,更来气,怒气冲冲道:“送回去!”
赵长寻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请留,“二殿下,长寻爱慕你,长寻想和你在一起。”
二皇子冷笑,“凭什么?”
赵长寻愣住,若非她真的钟情于二皇子,何必以郡主之尊,前来自讨没趣。聘为妻,奔为妾,她今日之行为,足以让家族蒙羞。而她如此卑微,不顾一切,却换的二皇子冷言恶语,眼泪扑簌簌落下。二皇子斥道:“滚!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护卫也道:“长寻郡主请吧。”
赵长寻还要上前去扯二皇子的袍角,护卫直接点了她的穴,把她弄走。再回来时,二皇子又跌在椅子上了,昏昏欲睡,护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犹豫道:“公主还说……”二皇子虽然头昏,却也难得的清醒,呵呵,是被赵元柔给气的,此时又听得护卫说赵元柔还有话带到,气得发笑,“她还发了什么疯!”
护卫小心翼翼地道:“她说,就算主上看不起衰落的临江郡王,这长寻郡主姿色尚可,对主上又有孺慕之心,伺候起主上肯定是尽心尽力。”
二皇子气得哽咽,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护卫他顿了顿,“还有……”二皇子全然没了耐性,“还有什么!”
护卫呈上一个锦盒,“公主托属下把这个呈给主上!”
飞速地退到一边,不敢去看二皇子神色。只听得啪嗒一声,锦盒打开了,再是二皇子那震怒地怒吼,“赵元柔!”
护卫……我就知道,公主那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把主上气得,就要马上撞大墙了!……赵元祁入了偏殿,“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赵司靖轻轻拂手,神色间一片和蔼,“朕没别的事,你随意吧。”
刚揭开了户部贪污案,这种和蔼,更是让赵元祁提心吊胆,说是随意,赵元祁岂能随意,反而更加恭敬,“是。”
赵司靖看他目不斜视,诚惶诚恐地模样,轻笑,“也只有你,在朕这里,如此冷淡。”
兼有一股淡淡的惆怅。他也不知,儿子这寡淡的性子是好是坏。赵元祁客客气气地回道:“父皇因朝政之事烦神,儿臣不敢叨扰。”
这时候他可不敢再和赵司靖说笑,怕说着说着就掉坑里去了,出不来。他被亲爹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而坑不是因为自己沉默就可以躲得过,他冷淡,赵司靖也不再去寒暄,转着手上的佛珠串,“祁儿,你看你的那几个皇兄,谁更适合堪当大任?”
赵元祁……仿若雷劈!天雷滚滚,山崩地裂。僵硬着一张脸,目瞪口呆地看向赵司靖,再是垂头,“儿臣不敢妄言。”
赵司靖将佛珠串往桌上一放,手端着茶,神色不变,“朕恕你无罪。今日之私话,更是无人得知。”
赵元祁……我是真的不敢说啊,这种事又不是我说了算!万一选了一个亡国之军我是不是还要背锅?赵元祁迟迟不语,高泉在一旁道:“六殿下放心,奴才现在是个聋子,出了门就是个哑巴。”
赵元祁才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他开始揣摩赵司靖的意思,一边面露难色,“儿臣……”赵司靖品了一口茶,脸上一片淡然,“朕随你畅所欲言。”
就真的很像在话家常。赵元祁小心应付,“父皇春秋鼎盛……”赵司靖淡漠地打断他,“场面话朕已经听倦了。”
赵元祁便默默闭嘴了,不说场面话那就无话可说了。赵司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执着道:“朕今日非要你说出个人来。”
赵元祁也分不清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想听自己的意见。但夺嫡争储之事,不可妄言,不然祸从口出。赵元祁哭丧着脸求放过,“父皇,不要为难儿臣,儿臣真不知。”
赵司靖不为所动,“那你就在这里慢慢想。”
又抬起茶不紧不慢的吹了一口茶烟。茶烟袅袅的散开成雾,很快又没了个形。赵元祁愣怔地望着赵司靖,大脑嗡得一下,一片白茫茫,在赵司靖嘬下一口茶后,略微清醒,这才大胆的揣度君心。三位皇子,谁能当大任?这还真是一道送命题。二皇兄能力手腕非凡,个人实力强,继位定能压制世族。四皇兄虽愚钝,但有管家做为后盾,继位可能性最大,但若登基恐也是个傀儡。五皇兄爱做表面功夫,善逢迎,虽家族势力弱,但自己团结的势力却不少。这到底谁能继位?赵司靖放下茶杯,温声细语地说:“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不论你说谁,都影响不了朕的决定,你不必有负担。”
赵元祁……放屁!我才不信你这鬼话呢!赵元祁想,对于继位者,赵司靖应该是有了这个大概的想法,所以才有此一问。还好他没有被考虑其中。这点倒是值得庆幸?赵元祁幽幽的看了赵司靖一眼,装作认真思考后拧着眉头给了一个敷衍的答案,“父皇,儿臣以为,二皇兄和四皇兄可当大任。”
赵司靖神色依旧,“为何独独把你五皇兄排除在外。”
赵元祁不假思索地道:“五皇兄非嫡非长,难以令人臣服。”
以嫡长子论?还能再敷衍一些吗?赵司靖眸子蹦出一道精明的光,盯向他,“你二皇兄断指,你四皇兄资质平庸,二人仅以嫡长即可占尽先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