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方太医竟然干起了这种事……他忽的转头,盯着王虎看,冷笑连连,又轻哼一声,“自由?那是什么?”
王虎猛地一跳扑进了方太医的怀里,大声一呼,“哥哥!”
惊得方太医魂飞魄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你见过李逵熊抱宋江喊哥哥吗?现在就是。现在方太医极其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吓王虎这个胆小鬼!他破骂:“下去!闪着老子的腰了!”
反手一针戳王虎腰上!王虎抽搐倒地,看方太医像看鬼一样。而方太医一脸淡定从容,“你方才是不是问要出府的事?”
王虎惊恐得看着他,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却是张不开口,只有无声泪流……方太医道:“也不是永无出府之日,药材种植大计一成,自是能富贵加身,衣锦还乡。”
然后上前给他拔了针,“总之,要出府,先立功。”
王虎躺在冰凉地地上,望着那房梁许久许久,才将刚才那场梦魇的余悸驱散,而后问坐在一边翻《农生大计》的方太医,“你说要药材种植大计完成才能出府,那敢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方太医合上书,悠悠一笑,“毫无进展!”
王虎……疯了!生无可恋地躺地上,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平王殿下这个珍贵药材种植培育大计,他还是有耳闻的,当时他也感激过平王,期待平王能早日完成大计。却不曾想,这高端的大计竟是要他来参与完成的……这么久了他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陷入如今困境的?他问方太医,“老哥,我说我是被拐来的,你信吗?”
“信!”
方太医定定点头,幽幽地说,“因为我也是拐来的!”
王虎……真没想到和老兄竟然同是天涯被拐人。缘分啊!去他的缘分!我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啊!王虎哭喊:“我家中的妻儿老小……”可怎么办啊……方太医冷笑:“谁还没个妻儿老小呢!”
王虎问:“所以只能这样生离同死别?”
一脸悲戚!“倒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方太医脸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似是感激,“每月月半,会有家中书信送来。”
一封家书就把你收买了?我们本来是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啊!你怕不是关久了成了个傻子吧!关久了成傻子?王虎一激灵,这不是接下来我要面临的生活吗?他害怕地问方太医:“那为何不逃?”
方太医目光呆滞了起来:“逃?”
王虎:“是啊!为什么不逃!”
“不敢逃!”
方太医立马就全身颤抖,浑身战栗,瑟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自己,“我亲眼见有一个要逃的被抓回来然后被打断了腿,腿打断了又给接上再打断,一直反复……”王虎……惊恐地看着方太医,不敢出声,脑中一片空白,这是得多丧心病狂啊!过了一会儿,方太医才平复了一些,用勉强还算平静的声音说:“那种痛太刻骨铭心了,不敢。”
王虎怒问:“这还有王法吗?”
方太医说:“平王就是王!”
王虎悲愤,“那还有天理吗?”
方太医指着窗口透出的天,“你看天理不理你?”
王虎卒!终年二十七岁!如果时间能暂停在这一刻也是好的了,他也就不用遭受后面那些苦痛了!他还是被方太医拽着起来了,拖到了后山,“跟大家打个招呼吧,以后都是朋友了。”
王虎对那些个痛苦麻木中勉强带着笑的太医们,心里哇凉哇凉地就鞠了一躬,带着哭腔说:“各位朋友好,我是刚被拐来的,请大家多多指教。”
刚被拐来的?众太医……而方太医却是眨了眨眼,就有人快速地接过话,“你好你好,我们被拐来很久了,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流芳千古的大家庭!”
和善地扶起了这个战战兢兢的王虎。一阵尴尬而又短促的迎新大会结束,方太医就指着一块地对王虎道:“你暂时就先锄草吧,记着避开那些人参!毁了可是要赔的!”
王虎丧着脸应下,拎起锄头锄地,一锄头下去,刚才还青绿的草枯了……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搓了搓眼,真的枯了,就以为是之前看错了,把黄的看成绿的……于是对着碧绿碧绿的荒草又一锄头下去,锄头还没拔起来,那草就金黄金黄的……一次还能是看错,两次绝对不是巧合!这太诡异了,太可怕了……他吓得一甩手,以为是碰见了鬼,丢了锄头就抱住了在树旁正观察灵芝长势的方太医,“哥哥,救我,有鬼!”
在王虎地生扑下,方太医一脸就撞上了树上的灵芝,腐烂的灵芝糊了他一脸……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地声音,像是骨头断裂地声音,咔嚓咔嚓的,继而声音又急促了起来,像是过年时节一簇簇烟花盛放的声音……王虎更加害怕得抱紧了方太医,颤抖个不停……其中一个太医惊得合不拢嘴,“方太医,你看!”
方太医甩开了王虎,看向太医,众位太医都惊诧得看着他的背后。背后还有各种噼里啪啦地响声,清脆急促。再加之旁边还有一个五大三粗地汉子正哭哭啼啼说“有鬼”。而这时众位太医的目光也变成了惊恐,他的心坠啊坠的如置冰窖,心慌地抹了脸上的粘腻,惊慌着慢慢转头…………那厢,赵元祁和杨云亭终于甩掉了那些烦人的探子,浪够了终于想起来回家。刚回院里换了一身清爽衣裳还没喝口茶,春胜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殿殿殿下,不好了……”带着新的噩耗。杨云亭无语地看向赵元祁,“春胜是个乌鸦吗?每次都没个好消息。”
赵元祁无语地点头,“大概是吧。”
又正了脸色,问春胜,“何事?”
春胜手舞足蹈地道:“就就就后山的翠竹全部开了花穗,不是一根两根,是满山,听太医们说当时噼里啪啦的像放烟花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