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那人足尖一旋,身子便已出现在了墙头,向着顾子笾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
没多废话,顾子笾一跃上了墙头,二人一路朝着皇子飞掠过去,为了掩人耳目二人便没从门内进出,直接翻墙而入。
瞧着眼前的建筑顾子笾不由得感叹了句,“最近是不是该拜下文曲星了,这一个个的……”原先顾子笾是最常跑书房的,但她常看的不像其他人那般的四书五经,最常看的是《素女经》和《玉房指要》这类科普人类伟大事业的书籍。
但今夕不同往日,这一日内接二连三的打破了她多年对书房的用途。
她步子走到一半,感应到了后面那人再没有动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回头问道:“不走吗?”
后面那人讪讪的笑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和失落,老老实实的挠了挠头道:“这书房是殿下的私人地,不给我们进去的……”
听闻这话顾子笾有点懵,踏出的前脚就在空中悬浮着,僵硬着颇为尴尬,头僵硬的扭向书房的方向一字一顿道:“那,我,应,该,进,去,吗?”
她的面部表情纠结到扭曲,皱成一团。
瞧得顾子笾这副模样,那人不由得笑出了声,带着几分笑意,“大人您和我们这些下属不同,自然是能进去的。”这句不同她咬的极重,音拖的老长,竟给人听出了几分旖旎的意味,听的顾子笾重重的打了个哆嗦,她感觉自个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你别说的这么诡异,我胆小。”她颤颤巍巍的回了句,满是怂成球的意味。
打了个哈欠,瞧着顾子笾这副样子那人也是哭笑不得了,直言道:“大人您放心走便是,我家殿下又不会吃人。”
呵呵的笑了声,顾子笾她可不确定夏桑羽到底是什么性子,不过确实对她没有什么坏心思,因为这样她才来了这趟,但不代表她没有着提防之心。
推开门,想了想还是停下了关门的手,顾子笾觉得要是他们谈岔了,留这么个门到时候还能跑,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智商又高了几分!
还没等她沾沾自喜一会,就听屋里传来道冷清的男音,“进来记得随手关下门。”
“……好。”心有不甘的关上了门,转过头来打量着这书房,不同于顾府的糟乱,也不同于江府的素雅清致,殿下书房内全然透着股轻奢大气的味道,‘这倒和他本人无二样。’顾子笾这样想道。
书房被扇屏风隔成了二块独立又相互关联的空间,这屏风上单单绣了个美人赏花图,说美人也算不上美人,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下屏风,屏风上的女子看越发觉得眼熟,未多想便直言调笑道:“殿下可谓是好风流,这书房里虽然没有红袖添香,但这屏风上美人也不差啊!”
“这是美人?”顾子笾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夏桑羽的回答声,声线还是像以前那般清冷,没有波澜和起伏,唯有眉头不可察觉的挑了下,瞧得夏桑羽没什么恼气,顾子笾便知道这马屁打对了地方。可还没等她继续夸上几许,就听见夏桑羽嫌弃的语气,“这屏风上人闹腾至极,也就是有几分面皮姿色,其他的,不敢恭维。”他边说着话边盯着顾子笾的眼睛,似乎想在上面瞧出什么岔端。
但夏桑羽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想要的答案,只得一寸寸的收回目光,后挑起了个话题,“许久不见,似乎过的还不错,顾大人。”
被这样当面戳穿顾子笾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跪拜礼,额头接触着绣工精致的毯子,温暖的织品让她整个人一颤,像是被静电电到了般,但好在瞬间既逝。
恭敬道:“有劳殿下挂记,卑职诚惶诚恐。”
夏桑羽本有许多话想说,可刚才句话看似平淡卑微,但这句话既宣告了身份也宣告了主权,他只得咽下所有想说的话,道:“起来吧。”
不知是太久没喝水还是有些紧张的缘故,夏桑羽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哑和低沉。
“卑职领命。”恭敬回了句后起身做揖,“不知殿下请下官来,所谓何事。”微低着头,眉目低垂,端着一幅规规矩矩的模样。
没想搭理顾子笾的问题,夏桑羽只回了二个字,“吃饭!”
“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顾子笾想掏下耳朵,来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直到注意到夏桑羽身后的书桌上摆满了吃食,这肚子才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声音之响,似是要宣泄这多日未曾进食的不满。但却又不敢往前走去进食。
像是看出了顾子笾心中的顾虑,夏桑羽拾起筷子夹了几口小菜放置嘴里慢嚼着,这对已饥饿了已久的顾子笾无疑是场味觉和视觉的考验,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面上恭敬行揖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夏桑羽看起来不着急回答她,夹起块菜放置嘴里细嚼慢咽的进食着,等食物咽食下才慢悠悠开口,“你在我这不用守规矩,饿了就吃。”
鬼使神差般,顾子笾脑子一卡又行了个礼,“殿下!”
放下筷子,这动作虽然不大,放置筷子的声音也不是很响,但就是让顾子笾心底一阵发虚,吓的耸了耸肩。还没等夏桑羽说话,顾子笾就急忙择了个椅子坐下,迅速拿起筷子,并往嘴里甩了块红烧肉。
虽说夏桑羽平日里爱吃的都是素食,可能是饿了多日缘故,顾子笾感觉,这皇子府这红烧肉做的实在不赖,一时间便贪口多吃了几口。
没过多久,一碟满满的红烧肉就见了底。
“喜欢?”
这句话把吃的正欢的顾子笾打回了现实,换上了幅掐媚的嘴脸夸耀道:“殿下隆恩,卑职实在惶恐,但这肉食实在是过于鲜美!您瞧瞧,因为酱汁的缘故,这肉通体泛出酱汁特有的通红色,看起来亮晶晶的。”
她边说着边用筷子轻微的拨弄了块肉,咽了口口水硬生生憋住想咬上口的欲望,示意道:“您瞧瞧,只是我这微微的拨弄了下,这肉便已在颤巍巍的抖动!”
粘稠的酱汁附着在表面,但就是不舍得滴落下来。
做了个扇风的动作,摆出了幅陶醉的表情,“而且闻起来还透着股微甜的糖味和烧烤特有的肉香,本就五花三层的肉,这经过制作后肥而不腻,只要用牙齿轻轻往下这么一纵切,便知这肉感层次分明,又不见其锋棱!您这厨子简直一绝……”顾子笾还想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但瞧着夏桑羽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饶是脸皮厚如顾子笾也有几分尴尬之色。
清了清嗓子,试探性的询问道:“殿,殿下?”
“说完了?”他本就不在吃饭,只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子笾,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夏桑羽这样,顾子笾一时间抓不准主意,把手摆的比拨浪鼓还勤,讪讪的笑了下,“说完了说完了,殿下吃饭啊。”她伸出手示意道。
起身从书架上取下本书来,草草翻阅了几页,见顾子笾还没动便淡淡问道:“这些菜,不合胃口?”如果夏桑羽没记错的话,这桌菜昔日都是顾子笾顶爱的吃食,‘许是物是人非吧……’夏桑羽没由来感叹道。
“不是不合胃口。”顾子笾咽了口口水,盯着菜肴看了几眼终问道:“殿下不进食吗,现在早已过了午饭的时辰了。”这话刚说完她就想甩自己个大嘴巴子,她此行来明明是为了朱拒和自己案子的事,怎么一来这皇子府就开始讨论起吃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