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是不是在骗他？
为了稳住对方，我把想法一一告知，毕竟山石上的缝隙不会合拢。
他可以在海眼下观察，什么时候石头开花，自然就能出来。
黑水玄蛇听从建议之后，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我觉得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唯一信念便是化身为龙。
如果世上没有龙，对他来讲又何尝不是残酷？
最终，黑水玄蛇答应了。
他说他会恪守诺言，若是石头开花以后他还不化龙，必将要拼劲一切毁了这个世界！
我很坦然，告诉他那个时候一切都随他的心意来。
毕竟，石头怎么能开花？我心里觉得大蛇也是真够蠢得，连三岁孩子都不信的话，他居然会相信。
离开之前，我内心中有一事不明，沉声追问道：“为何你能活千年之久？那黄河之下的魑魅魍魉，是否都还活着？”
幽幽的声音自底部传来：“收起你的好奇心，当知道真相以后，你不会想知道底下究竟有什么。”
声音散去，一切归于到了安静。
大蛇的头部渐渐浮现出水面，他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两枚犹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始终盯着缝隙。
回过头看了看四周，趁着獠族兄弟们身受重伤，我悄悄搀起王拿就是开溜。
雷奥眼神哀怨，悲戚道：“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说一句话就走！”
他尼玛居然对我唱情歌，想想可能会怀孕生孩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风风火火跑到酒店与红兔儿、傻狍、二蛋汇合。
进门所见的一幕气的我脑瓜疼，他们三个躺在床上看着喜剧片，尤其傻狍还笑得前俯后仰非常开心，旁边摆着刚刚叫的外卖，喝了半瓶的牛二。
老子生死未卜，这几个浑蛋竟然纸醉金迷！
我“咣当”把门关上，二蛋在床上跳起来就要骂，一看是我，态度转变的非常之快。
“我就说，你小子命大，肯定死不了！”
“滚，别跟我套近乎，我好悬没死在大蛇口中，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气的我口吐白沫。
红兔儿不紧不慢道：“咋还这么大的火气？有啥想不开的跟姐姐说。”
“没啥说的了。”
缓缓扫视他们几个，在黄河的时候我已经想清楚了，从最初见过关勇熊，再到与东北九大神兽接触后，一切都带有着某种明确目的的巧合。
尤其在海眼镇黑蛇的事情过后，我更需要一个答案。
“王拿，当初在龙行隧道的时候咱们说过，出来以后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如果你想反悔，从今往后，咱们就此别过，谁也不认识谁。”
红兔儿与二蛋齐刷刷看向王拿，除了傻狍还在看着电视傻笑外，气氛明显低沉的有些吓人。
“你说了？”
“王八果然靠不住。”
“既然你把事情说了，等回去以后看老关头怎么收拾你！”
二人左一言右一语开始指责。
王拿气的脸色发红，反驳道：“你以为赖我啊！还不是因为这小浑蛋以自杀来要挟我，否则你以为我会答应？再说了，事情我还没说呢。”
“没说？”
二蛋嗓门有些高，他故作尴尬道：“原来是这样，那什么事儿也没有，散了散了。”
“我刚刚说的话应该不用重复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矛头指向王拿。
王拿气愤道：“算了！回去有事情我一个人扛着，大丈夫说话算数，一个唾沫一个钉，言而无信又与人类有什么分别！”
接着，他把我拽到一边，缓缓说起了缘由。
河神与我说的事情没有什么差别，他们的确是五常大仙的后裔。
世世代代，都在想尽一切办法争夺五大禁地。
罕王在白龙山禁地获得无尽宝藏，建立封建王朝，他死后纠集天下之力帮助五常大仙修庙布道，受尽人间香火，修成不朽神通。
而仙族与平常所见的妖有所不同。
妖单纯是指动物成精后变得。
仙族与人一样，只不过祖先并非猿猴，而是其他生物进化而来，到现代他们除了保留祖先的天赋，与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
五常大仙就是仙族的后裔，包括黑刹老祖也是。
但如今仙族内部不仅面临繁衍危机，更面临被剿灭的风险，他们掌握了白龙山禁地的钥匙，由于五大禁地彼此互相关联，想要打开最后的谜团，仙族所掌握的秘密显得至关重要。
曾经有五常大仙镇守，仙族才会安定和谐。
但在北洋时期，五常大仙死于那次战乱，仙族的地位一落千丈，若不是黑刹老祖突破桎梏，达到至人境，恐怕仙族早已迎来灭族的劫难。
纵然实力通天，但黑刹老祖却有一个弊端，她是强行突破至人境，寿命并不长久。
所以，仙族需要一个新的至人，而关勇熊接替夜游神的班儿也是仙族一种投靠冥罗殿的试探。
假如无人可以突破，他们将归属于冥罗殿，成为生活在幽暗深处的人。
第二个解决之道，仙族认为可以想尽办法帮助仙族中人再次突破至人境。
其中的必要条件就是需要太古六祖的后裔血脉。
我白虎印的觉醒，返祖过后的身体处在仙族与人之间。
倘若能够诞下后代，他们有信心让后代刚一出生便能踏入贤者境界。
我说：“按照你们的意思，是打算将我培养成播种机？”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你只能有一个女人，我们认为红兔儿就很合适！尤其你如果踏入黄河禁地，寻找禁地之门的钥匙，我们联合起来，就会有更多希望找到另外三处禁地，进而窥探到真正的成仙大道，能与天地同寿。”
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出于目的。
不仅是他们救我性命，包括黑刹老祖传我登仙梯，老猫传我天籁身法，虽不图财，却意在图心。
一旦拴住我的情感，大家有了深厚的友谊，那我必将不会见死不救。
但他们还是算错了，我张大谦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欺骗。
二蛋低着头说：“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别说了，我懂。”
“真的。”二蛋脸色一喜。
“所以，这些事情我不再追究，以后你还是回仙族，或者去辽安找关勇熊吧，咱们就此别过。”
王拿有些着急，他埋怨我，不是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违背安全，不违背道德法律，我都会去做吗？
我说：“等灭了狄龙之后，除了给你们仙族生个孩子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能答应，包括去寻找其余三大禁地。”
话已至此，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嘴里面说着兄弟情义，心里面都是自己的生意。
推门离开酒店，二蛋还想跟过来。
我说：“等我杀了狄龙，会去找你们。”
“大谦，我...。”
“别说了。”
大家毕竟朋友一场，我不想闹的太僵。
在王拿口中轻描淡写的娶妻生子，其实是准备要我的命！
我返祖过后，白虎印连着血脉，他将白虎印转嫁给后代身上，这其中必然要掏空我所有的精血。
没有精血，我怎么活？
所以，真没什么好说的。
站在街道的那一刻，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做人做事，必须要慎之又慎，切勿随性而为，因为不遇到生死攸关，你永远无法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河神开着车停靠在路边，他冲我摆摆手，又说：“等车呢？”
“等你。”
拉开车门，我坐在了副驾驶说：“堂堂六扇门，找不到才是怪事。”
“聪明。”
“让老崔帮我给狄龙带个话。”
“什么话？”
我攥紧拳头，感受比起不久前强大的力量，冷冷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让他洗干净脖子的等着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