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一个孕育华夏文明的母亲河。
虽然在历史岁月的车轮里,它无情碾轧过一个又一个的朝代。
却同样也因此沉淀出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离开河东前去寄卖行取回关帝画,我们沿着黄河附近开车奔赴所谓的黄河禁地。
因为当初的那场战乱,黄河禁地对奇门中人而言,早已经不是秘密所在,六扇门对路径熟知,但河神说,因为当初黄河鲤鱼怪带来的那次浩劫过后,禁地随之消失,而我是掌白虎印的太古后裔,带我去是是为了能够碰碰运气。
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身旁这位与火神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尤其是那双同款的大板牙,乍看就好似土拨鼠修炼成精似的。
河神扫了我一眼:“你总盯着我干嘛?告诉你,我可不是你獠族的大兄弟。”
“对了,你和火神不是兄弟吗?怎么一个姓火,一个姓河?”
“河神是江湖上给的称呼,我们俩本姓霍,我哥叫霍火,我叫霍水,名字是泰伯给取的,当初接生婆说我哥出生那天灶台失火把家里的厨房都给烧了,轮到我出生时忽然降下一场大雨将大火扑灭,泰伯说是火神与水神投胎转世。”
我想起那位杉西古村内的老头,他操纵龙子人偶,超然世外,更是鲁班最出色的徒弟泰山的后裔,故意逗他说:“你叫祸水,恐怕颜值还是要差上一些。”
“别闹了,据说你阻碍柳镇南骗取救命的宝贝,事后他肯定会报复你,等自黄河禁地回来,最好去终南山躲一躲。”
“那么厉害?”
“背后的势力太厉害,如果真想对他动手,除了道家五老,没人能保你。”
我心里一紧,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河神,包括黑水玄蛇说过,龙珠是他用来帮助消化黄河幽魂的怨念,虽说能救人性命,可依旧会使人走火入魔。
他脸色一僵:“这么严重?”
我认真点头道:“很严重。”
接着,河神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崔金玉,那边得知消息说会去处理的。
这次电话又得知另外一个消息,万世楠等人洗劫昭和当铺已经被冥罗殿列入必杀名单,死活不论,如果能取他人头,可以还一大笔的阴债。
就算没有丰厚的酬劳,我也必须弄死那个浑蛋。
他穿人皮假借偷生,如果不是自己暴露,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真不知道冥罗殿怎么想的,居然挖坑给自己跳。
想想黑白无常诡异的模样,我摇摇头,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组织还不是我所能探究,只要暂时不害我,没必要招惹他们。
定了定神,我问他什么时候到黄河禁地?
河神说:“先去见个朋友,咱们能不能顺利通过,还得靠他。”
“谁?”
“捞尸人。”
记得网络上流传过,那些捞尸人已经成了一种行业,挟尸要价,若家里有人溺死,不花个几万块钱你就甭想拿到尸体。
但这位捞尸人却有点不一样。
第二天正午,我们停靠在黄河边上的一处小村子。
去之前河神简单给讲了讲,他朋友叫“刘国富”,从他爷爷那辈儿开始,家里面世代单传,皆从事捞尸工作。
据说刘国富的爷爷是死人坑里吃腐肉活下来的难民。
事后患上怪病,无法生育,幸得一名老道士指点,落脚黄河边从事幽冥摆渡,救死人出污泥,偿还当年的罪孽。
就这样,老刘家终于有了后代。
因为宿命的缘故,刘家人代代相传,成年以后必须从事这类工作,如若不然将会死于非命。
别的捞尸人满天要价,刘国富却分文不取,事成之后只需要给五个馒头,八碟素菜,久而久之被当地人取外号叫‘刘馒头’。
在河神领路赶赴一栋特别残破的土房门外,透过栅栏门看那窗户破损,西北风呼呼的往屋里面灌,房顶角落露一个大窟窿,如果下雨的话,家里面可就热闹了。
院内趴着一条饥瘦的黄狗,见我们来了,它只是微微抬起头,象征性叫了几声,然后又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馒头!”
河神一边吆喝一边砸着木门,嘴里面叨咕说“他们家穷的连耗子都能饿死,还有脸上锁?”
“玛德,水货,你不是死了吗?”
大门推开,一位身材干瘦,满脸雀斑的中年人惊呼道。
“托您的福,暂时死不了。”河神双手抱拳,“大白天锁什么门?打开打开!”
“不开不开。”刘馒头连连摆手,“最近右眼皮跳的厉害,心发慌,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我爹去世,现在我们家一个活人都没有,我老刘如今还是个光棍,如果再有人死,那肯定死的人就是我,所以,你也不用开口说找我干嘛,因为不管干啥,我也肯定不去!”
撂下这句话,没等我们开口,那刘馒头转身就把门关上。
河神气的满脸通红,蹦高叫骂:“刘馒头,你大爷的!你以为区区破门就能挡得住我吗?大家好朋友一场,我来找你叙叙旧,你居然连门都不开,真尼玛不够义气!”
“要鸡毛义气?老子要活命,要老伴儿,要儿子,你特么要是给我找个媳妇生个娃儿,别说开门,房子和命都能给你!”
“我自己还是单身,上哪给你找婆娘去!”
“那就赶紧走,我这人喜新厌旧,最讨厌叙旧!”
两个人争论来争论去,简直都要打起来了。
毕竟我们是有求于人,还不敢闹的太僵。
我说:“河神,从长计议!”
“你说咋计议?
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河神闪开,我大喊道:“老前辈,婆娘事儿好说,我老家有个三姨是二婚,考虑一下不?”
“考虑个毛!老子还是处男,要找也得找个黄花大闺女!”
遇到这样的奇葩,我也是真没辙,快被他气的要吐血,就刘馒头脏兮兮的模样,人家黄花大闺女嫁给他图啥?是图他不洗脚,还是图他身上有味儿?
河神嚷嚷着要闯进去揍他,我劝他还是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既然彼此有误会,那说开了没准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但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不到十分钟,我就彻底放弃了!
主要这货实在是太气人,嘴太贱了!
我苦口婆心劝他开门谈谈,但刘馒头居然吆喝道:“你什么话也不用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借钱的,霍水货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那么抠门一个人,肯定是看我没有媳妇,故意想过来继承我的财产!”
一会儿要黄花大闺女,一会儿又说我们图谋他的钱财。
后来,他竟然张嘴闭嘴骂我。
忍无可忍过后,我与河神冲进去踹开刘馒头的家门。
第一时间把刘馒头撂倒,河神骑在他身上‘咣咣’给了好几拳,又接连踩着上半身,我则踩下半身。
“能不能好好谈谈!”我气愤道。
“有本事你把脚挪开,大家有话好好说,还有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刘馒头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眼神谄媚,毫无之前的霸气。
我长呼了口气,这人还真是贱皮子,不打都不行,早知道如此,何必浪费口舌。
接着,河神又说:“找你帮忙办点事,我们要去万葬口!”
“啥!”
“没听清吗?”
河神又重复了一遍。
刘馒头嗓门当即高出好几个分贝:“你大爷的,你居然要去万葬口!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你特么的想死干嘛拉着我?我们家厨房有一把菜刀,要我去,你还不如现在就去拿刀弄死我!”
听他刚说完,河神猛然起身,转身去厨房拎起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指着刘馒头说:“你自己说让我弄死你,老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算数!”
刘馒头被河神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要不是咬牙坚持,我看他好悬没哭出来,当菜刀眼看要砍在他脖子上时,刘馒头大吼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