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律的唇形生的好看，仔细瞧的话，中间还有微小的唇珠。
看着漂亮又勾人。
他的唇角下方还有一个结痂的小疤。
那是之前沈砚白留下的印记。
眼前，对方的脸微速靠近，沈砚白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估计是罂粟。
闻了就会让人沉浸其中那种。
蛇律五指力道逐渐加重，一道陷入进去的，还有他自己砰砰的心跳。
他一贯是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遇到小白之后，好像有那么点变了。
变的不像他自己。
思绪绷断的前一秒，蛇律还在想。
他就是纯纯喜欢征服人而已。
和对方是谁无关。
小白也只是长得帅了点，性格冷酷了点，执拗了点，身材比例好了点。
等他玩腻了。
自然就不会再继续了。
……
沈砚白没闭眼。
瞳孔里倒映过来的，是蛇律轻阖上双眼凑过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幅模样，程队有没有见过。
其他男的有没有见过。
蛇律那么渣，肯定很多人都见过吧。
沈砚白心头一刺，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情绪如此反复无常。
在他快碰到他的时候。
沈砚白却忽然抬起掌心，直接挡住了。
蛇律蹙眉，睁眼的时候一看。
“小白，手挪挪。”蛇律勾着一双妖冶的眼，看他，“这样可不行。”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沈砚白冷淡道。
蛇律美眸一眨：“瞧你这话说的，越来越无情了。难道我嘴巴上的伤，不是你弄的？”
沈砚白：“……”
那是他脑子一热做的蠢事。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怎么着我也得讨点利息吧？欠债还钱都天经地义呢，你都这样对我了，我不讨回来，那我蛇律的面子往哪里搁？”
沈砚白：“……”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面子值几个臭钱，他就是不要脸。
“按照你说的，我让你还回来就行了是吗？你就不会再来找我，是吗？”沈砚白睨他。
眼底看不到情绪的起伏。
这样的沈砚白，竭力要和蛇律划清关系。
蛇律并不怎么开心。
但是……
“好啊。”蛇律扬唇，“一次换一次，我报复心很强的，让我报复回来，我就熄火。”
沈砚白：“行。”
他祈祷着蛇律能一口报复回来。
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有多余的关系。
可以回到各自的立场，为各自的利益做争取。
然而……
大尾巴狼终究是大尾巴狼。
蛇律梦寐以求的东西到手了，他彻底忘了承诺。
脑内全是不该想的。
不管不顾。
后面是一面冰冷的墙。
沈砚白无处可逃，退无可退。
蛇律整个人好像寂灭的火种，冰雪消融后再度重燃。
不行啊。
他要疯了。
他尝过世界各地的美食点心，游览过世界各地的美妙风景，从未想再哪里停留驻足。
然而现在，脑内的念头是如此清晰。
他想留在这里。
他的小白，只能是他的。
……
手机震动的时候。
两人才恍然所觉。
沈砚白率先撤离，推开的力道重的差点没把蛇律推摔倒。
蛇律稳住身形，看他恼羞成怒的脸，笑的潋滟。
“我接个电话，待会继续。”
蛇律走到一旁，摸出手机。
这会儿最好是有什么急事，不然的话……
“喂。”蛇律语气不太好。
对方大概也听出来了，愣了一瞬，“怎么，打扰了你的好事？”
这个熟悉的声音……
蛇律支着下颚，靠窗翻白眼,“程漠泽，你最好是有急事找我，不然的话，我回头一定扒了你的皮。”
电话那头的程漠泽：“……”
看来是真打扰到了他。
程漠泽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利用我利用完了就踹一边了？真有你的蛇律。”
“诶，这话说的多难听，怎么叫利用呢。我不是问过你的，愿不愿意帮忙。”
程漠泽：呵呵。
强买强卖也叫问他愿意不愿意是吧？
“审讯部拿到了点新消息，你要不要过来自己看，随便你。”程漠泽说完，兀自挂了电话。
压根没给蛇律回嘴的机会。
蛇律这电话被挂的猝不及防，不过事关小妹，他也没法坐视不管。
总归是能有一点那家伙的消息他都要搞清楚的。
“我有点事……”蛇律转身，沈砚白就站在他身后。
“程队的电话。”他是肯定语气。
蛇律发懵，小白这表情，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对。”蛇律道，“有点急事，我要先去他那一趟。待会回来我们再……”
沈砚白脸色瞬间变了变。
紧跟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股脑儿地把蛇律推到了公寓门外。
砰的一声，重新关上了房门。
蛇律差点被夹到鼻子。
这家伙，好端端是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
虽然不情愿，但是他本能也沉浸其中啊。
见了鬼了。
蛇律在外面喊，“小白，我办完事立马回来的，等我啊。”
里头。
沈砚白一句话都没回他。
蛇律又叨叨了两句才离开。
屋内，玻璃杯打碎在地上，清脆地落入耳膜。
他的心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情绪左右。
蹲下身子收拾的时候，不慎又划破了手指。
鲜血沿着修长的食指往下流淌。
那一刻，沈砚白盯着地板上开出的绚烂的血花，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瘫坐在地。
他完了。
他知道，他完了。
蛇律要去找程漠泽，他和程漠泽不清不楚的关系，会做什么呢？
明明前一秒还在他这里。
后一秒又迫不及待地赶下一场。
呵。
沈砚白啊沈砚白。
亏你是通过层层人才选拔，成为出色的一名间谍。
早在之前就剔除掉了不该有的情感。
现在，狼狈如你，几乎被蛇律玩弄于鼓掌。
恨吗。
恨的。
他恨蛇律。
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沈砚白瘫坐着靠着墙壁，抬眼的时候，看见厨房的冰箱钩上，那轻飘的白色气球。
猛然。
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走到冰箱前。
拿出剪刀，一个一个，全部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