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举动。
震慑到了蛇律。
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他百般撩拨都不为所动的人，竟然难得主动了一次。
唇上痛楚袭来。
蛇律不管不顾。
他即刻反客为主，就算是疼，他也要尝遍这个中滋味。
如狼似虎。
还未等他尽兴，沈砚白迅速撤离。
“挺狠啊,小白。”蛇律擦拭过唇角，轻吸了口气。
啧，是真的疼。
这家伙，属狗的吧？
沈砚白冰冷的一双眼，紧盯着他，如火如炬。
“蛇、律。”他沉声喊他，手上的枪往前用力抵了下，眼神狠厉。
蛇律甚至能感觉到枪口硬邦邦的要硌到他的骨头。
蛇律笑了笑，带着枪支轻移位置。
“有本事往这开枪。”
“这地儿，能让我断子绝孙。”
尽管他早就断子绝孙了就是了，也生不了孩子。
沈砚白意识到他说的地方是哪儿，气血愈发地上头，“你以为我不敢吗？！”
“别这么生气。”蛇律轻笑，“这不是让你报复回来呢？”
“不然……别用枪了，你换个东西对着我？。”
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沈砚白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瞳孔地震。
猛然撤离的枪，子弹一发开到的隔壁的墙面上。
砰的一声。
暧昧的气氛骤然消散，沈砚白整个人好似过了遍冷水，冷静地不像个正常人。
“蛇律。”
“嗯？”蛇律整以好暇地听他说。
尝过个中滋味了，有点心痒痒啊怎么办。
早知道还是吃素。
果然邪念这东西，一旦开启了，就很难压下去。
蛇律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大悲咒。
再睁眼的时候。
沈砚白已经把枪收起来了。
蛇律：“？”
“你不打算收拾我了？”
沈砚白恢复了冷静，如同他最开始的一贯的清冷，“我没那个本事。”
“蛇律，你杀了我吧。”他忽然道。
这下可把蛇律整懵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他杀他了？
自虐狂是吧？
蛇律不解，实属没get到他的脑回路，“你该不是被我污了清白，就想着自寻死路以证高洁吧？”
沈砚白：“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我没想杀你。即便知道了你是间谍，那又如何？”
他该玩还是玩。
只不过不会像以前一样罢了。
蛇律的认知，我行我素。
殊不知沈砚白这边已经天翻地覆。
他意识到了自己最严重的问题。
不是间谍身份暴露。
而是他暴露之后，甚至好像还对蛇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自古正邪不两立。
反恐迟早是sks的。
到时候蛇律怎么处置，都是问题。
他如何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对蛇律产生不该有的关系？
再见面，他们就是各自为营的敌人。
他不会再心软了。
所以，如果蛇律不在这里杀了他。
那么，下一次见面。
就是他沈砚白，亲手杀了他。
沈砚白重重地阖了阖眼，心脏处一阵抽痛。
“你现在不杀我，以后不要后悔。”他一字一顿。
蛇律没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模样。
就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切开，丢出去。
意识到不太对劲的蛇律，眉头轻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砚白把枪塞回腰间，冷漠地转身，“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会再做一样的傻事。”
“你自便。”
他指的是傻事，是刚才不顾一切冲上来亲他吗？
蛇律斟酌着，人已经没影了。
啧。
他还没玩够呢。
果然，这个小白，比他想的要带.劲。
滋味回味无穷啊！
蛇律轻抚着自己的薄唇，笑的勾人。
冷静了几分钟后。
他继续翻找线索，把沈砚白的事，丢到了一边。
……
快黎明的时候。
秦渡来到了明仁医院。
和程漠泽交接之后，他的部下也跟着去搜寻线索了。
好不容易知道林路在哪里。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
然而，还没进病房，就在走廊被双马尾的简樱拦住了。
这一次，简樱的手里拿了枪。
只不过不是玫瑰之梦，是她的玩具枪。
玩具枪也能杀人。
“林路在这里，对不对。”秦渡沉声，问。
简樱站在病房门口，抬手，玩具枪对准他，冷漠无情。
“别再靠近一步，我的子弹没长眼。”
秦渡蹙眉：“我们上次吃饭见过的，我是秦……”
“我管你是谁？”简樱语气刻薄，“今儿个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进门者，死。”
她不会再让任何不是反恐的人，靠近这个病房一步。
小影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
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小命，也不会让路。
除非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秦渡完全没料到是这个发展。
结合着程漠泽那边套来的话，心里那个惊惧的念头，愈发地压抑不住。
反恐的顾清，蛇律。
扎着双马尾的这个……
怕不是狙击玫瑰！
那林路……？！
不。
他要亲口听她说！
他承诺过了！绝对不再擅自怀疑她！
“这位女士，我只是想看一下林路如何了，我是她朋友，不会伤害她。”
他谦卑有度地问。
简樱却完全不买账，“不行，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动手了。”
秦渡暗暗咬牙。
走廊上，顾清翩然而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验证的报告。
看见秦渡，他下意识把东西往背后一藏，难得正经又严肃。
“秦二少，你来做什么？”
秦渡：“我听说林路她……”
“哦。”顾清盯着他的眼，语气凉薄，“秦二少，我老实跟你说了吧，你和林路没有结果，我奉劝你离她远一点。”
“知道真相，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林路也不会喜欢你，别做舔狗，她最烦舔狗。”
秦渡沉戾着眼，垂在身旁的手，五指握紧。
“顾先生，这是林路本人的意思吗？”
顾清：“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真的不相配。请回吧。”
对面两人的维护，秦渡尽数看在了眼里。
如果不是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又怎会做到这个份上！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顾清为什么答应给斯砚做手术。
本来那么反抗拒绝的一个人。
却忽然主动上门了。
这中间……
“顾先生，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
“问完赶紧走。”顾清有点不耐烦了。
他还要去温棠那。
“之前，我找你约谈过很多次，开了很多条件你都没同意给斯砚看病，后来你忽然同意了，是不是因为……她。”
时至今日。
顾清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等小影醒了，身体好点了，他会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什么破京都。
把人搞得半死不活的。
要是在反恐那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秦二少，我对你还是那句话，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离开。”顾清心里憋闷，气全撒在了秦渡身上。
他怪自己没有好好给小影检查身体。
但是，如果不是这个什么狗屁秦二少，请个狗屁的家教，结果竟然是当初死而复生的人。
小影又怎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尤其，刀柄上的指纹的验证，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
真的是那个人刺伤了小影。
小影什么性格，他还不清楚吗？
知道的温棠，她肯定躲都不会躲。
本来就已经愧疚了这么多年了。
刚认识小影那会儿，她整个人就是个冰冷的机器，成日里连笑都不会。
若不是她还有人的温度，他都觉得她就是一具活生生的尸体。
俗称活死人。
后来他无意知晓这件事，甚至主动提出给小影看下心病。
通过催眠的方式。
他知道了一直以来的小影，都处在什么样的深渊逆境。
没有重度抑郁，都算是小影福大命大了！
顾清越想越气，越继续深入越心疼。
不自觉的眼眶都红了。
简樱皱眉，一步上前，“算了，直接动手吧，废什么话？”
眼看着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
病房里，微弱的急救铃声传了出来。
顾清一个闪身，迅速擦了眼泪冲进去。
秦渡一急，也跟着往里。
还没进门就被简樱拦住。
“是男人，就止步，我说了，靠近者，死。”
秦渡牙关紧咬。
若是在这里动手……
“反恐的狙击玫瑰，以前只听说了，现在见识了。”秦渡沉声。
简樱丝毫不慌，“你知道我是谁又怎么样？难道还想抓我？通缉逮捕令有吗？没有就离远点，我最烦男的逼逼叨叨。”
“今天这个门，你竖着进去，我就让你横着出来。”
简樱没在开玩笑，她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小影。
秦渡敛了眸，眼底闪过冷厉的决然。
正准备出手——
“秦二少。”顾清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厌恶。
秦渡连忙：“她怎么样？”
“林路让我转告你，请你回去等三天。三天之后，她会亲自上门给你解释。”
“她还说了，如果你不愿意等的话，那就不用再见了。”
心脏骤然捏紧。
秦渡眉眼沉着可怖的凶戾和痛楚。
“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放心，有我在，死不了。”顾清冷着脸，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回吧，秦二少。”
是林路的要求。
他不想违背。
离开之前，他调来了部分sks的人，严格把守着这边。
保护她。
与此同时，程漠泽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找到人了。”
秦渡不再多留，迅速倒车出库，眉眼冷厉地赶去了消息里的地址。
……
顾清重新进房门。
林路还带着呼吸罩，呼吸微弱地起伏着。
眼睛已经能睁开了，约摸着是很累，只能掀开一点轻微的缝隙。
简樱还守着门。
她知道小影没事了就好，她的责任就是在这里守着。
顾清在她边上坐下，满眼心疼，“小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和三哥说，止疼针打太多了，对你身体不好…”
林路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浑身上下，从头到脚，连骨骼都在叫嚣着疼。
胸口的地方，只要稍微牵动一下，几乎撕心裂肺。
“她……怎么样了……”
被鲜血晕透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顾清知道她问的是谁，深恶痛绝地别开脸。
“她没受伤，只是昏迷不醒。”
“这样……”林路轻睁着眼，脸色苍白，“动手术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给我输血……你帮我谢谢人家…”
顾清忍着鼻尖酸意，“嗯。”
都是那个女人欠小影的。
谢什么谢？
抽干了她的血他都嫌不够。
最好下地狱！
林路视线掠过顾清的侧脸，知道他在背着她自己掉眼泪，打着吊针的手轻抬了下，又落回病床。
“三哥。”
“我没事，真的。”
“你又救了我一次…”林路掀唇，淡淡地笑了下，“三哥不愧是……天才医生……唔咳咳……”
顾清狠狠抹了把眼，转过来替她调整注射液的速度，“你别说话了，你刚醒，好好休息。外面简樱守着，别担心。”
“好。”
林路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清瞧着她这虚弱的样子，整颗心都被揪紧了。
等她睡着，他起身出去。
简樱问他，“那个女的，怎么样？”
“死不了。”顾清咬牙，“八成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永久沉睡。我试过很多办法了，醒不来。”
“变植物人了？”简樱皱眉。
她其实蛮想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但是，顾清说了，那个人要亲自给小影处置。
“差不多吧。”顾清道，“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想沉睡的人。”
简樱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情也变得沉重。
如果这个人不愿意醒。
选择大脑昏睡，把自己锁在梦里。
那他们想要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怕是难于登天。
“不能直接对她催眠？”
“不行。”顾清道，“我需要清醒的头脑，才能进行。”
“那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小影吗？”简樱很担心她知道以后，会做什么举动。
“等她身子好点再说吧。”顾清思考了片刻，做了决定，“那个女人，我们都暂时别动了，等小影好点了自行处置。”
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
简樱赞同地点了下头，“蛇律那边消息来了，已经抓到人了，他现在赶过去了。”
顾清闻言，立马就要去拿他的一百八十种毒药。
他丫的，敢把小影伤这样，他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