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到了青春叛逆期的年纪,在班会课上故意看着悬疑小说,明明看不进去还是要拿出来放在桌上。 班主任总喜欢说些没用的废话。 说好了让我们练大合唱的。 大家烦躁不安,还要时不时地应和几声,班主任也知道我们是在敷衍她,心情也不好,眼睛看过来几次,我就预料到她可能会喊人名字来说教。 我的桌上没有叠得很高的书本,旁边的岚姐叠了,放在左边,给足了安全感。 班主任能叫出我的名字了吗? 不然,她凭什么生我的气,我不吵不闹,就顾着自己安安静静看个小说,碍着她什么事了。 我还是我行我素,眼睛盯着课桌不想去看讨厌的人。 她停下讲话,朝这边走来。 岚姐看了看我,提醒我:“老师在看你。”
顺手把桌上叠起来的书往我这推了推,试图帮我阻拦老师的视线。 我知道来者不善,但我就是要让她好好看看我。 我用胳膊肘抵住书本,心里没有半分害怕地抬起头,面对着班上一众同学的注视。 不光是老师,稍微有点眼力见的同学也该知道老师在看谁。 我也想让天歌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学生,不必再和我说话,让我越陷越深。 她果然如我所料走得更近,走到岚姐身旁盯着我,一边讲一边看过来,好像就是想看我会不会把书自己放起来。 我就不放。 她终于忍耐不下去,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和她说出口的话一样刺耳:“我都看过来这么多次了,你还不收起来,看的什么东西?”
大家都看了过来,我偷偷看向天歌那边。 竹竿子在和他说话,十有八九是商量题目,都商量了半节课了,说话的声音都响到妨碍我们听老师说话,老师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高声音继续说下去。 好学生就是会被优待。 这点,我早就知道。 我并不羡慕。 班主任弯腰拿走了我的小说书,随手翻了翻,脸上还有点惊讶的神色。 或许她以为我在看无脑的言情小说,可我看的是要动点脑子的悬疑小说。 除了我,别的同学也没有专心听讲,做作业的做作业,乱涂乱画的乱涂乱画,没比我好多少。 “你喜欢看这种书?”
不喜欢,干嘛要买? “看小说就要课后看,一心两用,能做成什么事情。”
老师对我进行说教,但还是连我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我盯着她,不想狡辩,更不想认错。 她看着岚姐堆起来的书本,皱起眉头,一半在我这边,她误以为这些书都是我的,是我不讲理,占了同桌的地盘。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对着我念出了岚姐的名字:“x岚,你不要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打起点精神来。”
大家听到后,一部人先笑出声。 窃窃私语过后,又断断续续传出笑声,可没有人出声纠正,毕竟班长虽未承认,可岚姐和班长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要纠正也该是班长主动出声,可班长还在神游中。 班主任还不知道她喊错了名字,出声让大家安静:“既然都说了,我也要好好说说你们,一个个的,晚自修没老师在就能闹翻天,现在让你们听我讲话,你们偏要看小说啊,写作业,还有画画是不是?”
拿起班长大人的纸笔,看着他画出来的东西更是愁眉苦脸,一并放到身后示众一圈,“这些事现在做了,晚自修的时候你们做什么?”
我不服气地笑了下。 管得真多。 自修还能干嘛,就自修了。 “我看啊,晚自修的时候你们的作业也都写完了,不如以后晚自修的第一节课就用来练习大合唱。”
班主任对着我们征询意见,手上拿着我的书不自觉动手卷起来,走来走去,没有要还给我的打算。 我也没有要再听她话的打算。 初中老师会没收手机,我被收本小说书算什么,才值几个钱啊,就算收去了不还给我,也没什么,反正妹妹看完了,我也看不下去了。 可她走了一圈又走了回来,路过竹竿子那边,他还探头探脑去看老师手里拿的书是什么,嫌被画挡住就用手去拨,看到后转头就去说给天歌听。 天歌看到班长大人的画,也忍不住笑了。 我对他又开始讨厌起来。 他看过来,我看向一旁,这次不是害羞,而是生气。 班主任绕了一圈回到讲台上,又教育了我们一番,还是决定把东西还给我们。 “x岚,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被我看到你在上课期间看书,我就要没收了。”
班主任问着我,“听到没有。”
我点头。 书被丢在我的面前,已经被卷皱了,失而复得,并没有喜悦的心情,有的只是嫌弃,书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宁愿不要,不用还给我,也就不用再听她的教训。 班会课也能算是上课吗? 和讲座差不多形式的上课吧,真是很精彩。 我揉着被卷皱的书封,能抚平书本,但皱纹已在。 怒火攻心,理智让我没有拿起这本书,当着老师的面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但老师也发现了我的不满:“不好意思把你的书弄皱了,习惯了。”
她笑着解释说,“不过皱了还是能看的。”
可看着不舒服。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可以这样不珍惜吗? 她又卷着班长的那幅画,岚姐好奇去看班长画了个什么,班主任意识到手上还有东西,拿到身前,走去还给班长,同样叮嘱了班长几句话。 班长看着被弄皱的画同样不满道:“老师,你刚才喊错人了,x岚,是旁边那个黑黑的女生。”
“啊,我喊错了?”
老师还是不认错,“那你们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想,是因为大家都想知道老师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喊错了人。 要班主任在短时间内记住我们所有同学的名字,是有难度,可她记不住,我们也不会怪她,就像数学老师总是喊错名字,历史老师也常常照着花名册念名字还念错一样,我们都会很宽容地去纠正,数学老师和历史老师也都会一笑而过,再念一遍正确的,问我们念得对不对。 这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相处方式。 身为班主任或许是要和一般任课老师有所不同,应当更具威严,可在我们心中,数学老师,历史老师,笑起来很亲切,不笑的时候认真给我们上课,我们也不敢开小差,除非困得不行,想打瞌睡。 数学老师会坚决制止这种行为的发生:“不行,不能睡,醒醒,实在要睡就站起来清醒清醒,还是不行就出去,到外面洗把脸。”
历史老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慷慨激昂的讲课时间被拿来补觉,搞得好像他说的话很无聊,很容易让人犯困一样。 “别睡,你们千万不能睡啊。”
他会扯开去讲些不那么犯困的闲话,把人说得精神后看有些同学还是想睡就不为难他们了,“晚上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上网了?以后要记得早点睡,至少在上我的课前一天,早点睡,第二天才有精力听我的课,对不对。”
话虽如此。 “历史课好像天天有。”
班长立刻去翻课程表。 历史老师笑着说:“那就要天天早点睡觉,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小心长不高,要是你们实在想睡,那就先趴着睡会,不要出声说什么梦话打扰到我讲课,知不知道?”
“知道。”
我们知道高中要吃苦,老师也知道劝我们要吃苦,可像历史老师那样,知道我们,是知道要吃苦的老师可不多。 就像初中时的科学老师,知道我们都想要成为一个好学生。 只要条件允许。 “条件不允许,也要创造条件,尽力而为,但不能为所欲为。”
科学老师的话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不讨厌自然就听进去了。 可现在,我们已经尽力了。 班主任却一直觉得我们太过懒散,还不够努力,平均分和隔壁重点班比,我们班还高了一点,至于和宏志班比,比不过不是正常吗? 要是能比过,宏志班的学生都是吃si的吗? 话糙理不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