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荣侯坐在亭中正在喝茶,眼神一直盯着那边出事的房间。不久后,就有人前来汇报最新听来的情况:“侯爷,属下去那边听到他们验尸结果,据说项国公患有绝症,怀疑是病死的。”
“病死的?”
荣侯嘴角轻扬,眼眸闪过一丝笑意:“继续去探听。”
荣侯派得人再次前往客房外围,恰好被游廊花窗之后两人看到,前厅正在用饭后的人透过花窗看到急匆匆外出的飞廉。看样子柏安衍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就是不知天明之时会不会找到真相。荣侯眼神得意:“杨将军,先生交给我办的事可都完成了,先生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项国公是你派人杀的?”
荣侯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杨安轻轻拍他的肩膀,言辞中颇有炫耀之味,“荣侯,管好自己的事,这里可是安庆王府,守卫这么森严小心隔墙有耳,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可表情已经出卖了他。项国公怕是真的是他叫人做的,那么凶手会是谁呢?“那也请杨将军管好自己的嘴。”
荣侯故意撞过他的肩头走开,有一点杨安说的很多,安庆王府戒备确实很严,他们刚说两句话就看到远处屋顶之上就有两个暗卫看过来,接着一闪而过。在这个特殊时期,被他们盯上难保不被当成图谋不轨之人。荣侯刚从游廊走出来,就被一人拦住接着被带到柏安衍面前。“臣荣秦参见陛下。”
荣侯行礼,手不由得握紧。柏安衍眼神慵懒地看向他,微微一抬手,“起来吧。”
“听说吏部现在基本都是你在管理,那个老东西是准备退下了吗?”
荣侯眼眸沉冷,语气也变得生硬:“是,尚书年迈,吏部事务繁重臣就帮忙分担些。”
“好好做事,这尚书之位朕会考虑你。”
柏安衍放下茶杯,示意下人给其也倒上一杯茶送过去。“安庆王府的茶不错,应该让杨安也尝尝。”
荣侯不解。“朕的意思,让项家将人尸首领回去好好安葬,平息这件事,明白了吗?”
“陛下不打算深究?”
。荣侯抬眸瞥看他一眼,又怯弱低头应下,“是,我会按照您的吩咐搞好一切。”
这边,刑部蔡尚书迎上荣侯目光又瞬间躲开,转身就站在宸王身旁,背对亭中。柏安衍一眼看透蔡尚书何意,往左一步挡在其身前,“这么躲可不是个办法,这位荣侯可比蔡尚书想象的要狠辣。”
“多谢陛下。”
蔡尚书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以为荣侯温和良善,一心想要效忠,觉得臣无用,他竟然想对我下死手。”
“实不相瞒,那夜里,我被荣侯诓骗入宫,他明确表明拉拢之心,可我在其位下始终提心吊胆于是就拒绝了他,随后在臣出宫之后,在街上就遭遇行刺,要不是重岩大人出手相助击退东宫杀手,臣怕是没命再见到陛下。”
他郑重地抱拳行礼,“如果臣算是彻底惹恼荣侯,还请王爷庇护臣。”
柏安衍抬手压下他的执礼,认真道,“刑部本就是三司之一,有协助清正司查案职责,荣侯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刑狱,这点蔡尚书已经清楚。”
“臣今后一定好好协助陛下破案!”
柏安衍请蔡广坐在门口栏凳上,二人落座后,就眼前发生的命案进行交流,“蔡尚书您对项国公之死有什么看法?”
“臣方才听到验尸结果,也得知凶案现场是个密室。以臣对项国公的了解,他死得太突然而且死在众卿来安庆王府庆贺生辰,皇上和荣侯也在府上的节骨眼上,太巧了点,我的直觉像是有预谋的谋杀,不像是暴毙。”
蔡广的一番话让柏安衍同感,无论时间还是死法上都太巧,巧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可在密室中是如何让项国公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得死去的呢?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蔡尚书先去休息吧。”
柏安衍站起身望着天边月色,怅然道。蔡尚书摇摇头,“府上发生这样的事,臣哪还有心情休息,反倒是王爷您看起来很憔悴,最近忙于案子都没时间休息吧?”
夜里起风,地上几片枯树叶在打着儿被吹起——“外面冷,随朕进门吧。”
“是。”
柏安衍趁着夜色和蔡尚书二人进屋关门。蔡尚书刚要往里走就被柏安衍拦住,眼神疑惑,难道要站在这?柏安衍知道他不理解,解释道,“我们刚从外面进来会带来凉气,等暖一下再去见郡主。”
“好。”
蔡尚书有些意外,随即嘴角微微扬起。世人都传宸王杀伐果断,冷面无情,殊不知他的柔情只给了一个人,说到底是年轻人,心里悄然还是在乎到一个人。“王爷,你们站在那聊什么,快过来,我们又有发现。”
听到沈南意的轻唤,柏安衍和蔡尚书这才走入内厅,来到停尸台前,专注看着他们。“蔡尚书也在。”
沈南意洗完手出来,对蔡尚书的出现有些意外。蔡尚书对其行礼,“郡主。”
“既然在,那就一起来探讨本案,两位请。”
沈南意将善后工作交给韩仵作,然后领二人来到房间前厅,她先倒了杯茶润润嗓子,为坐下的两位说明新发现。“本郡主和韩仵作又验一遍,发现死者不光有绝症,还有心脏先天主动脉闭合不全的症状,简单来说他还有很严重的心疾,生前身体情况很糟糕。”
蔡尚书摸了摸胡子,神色举棋不定,“难道真的是病死的?”
三人的讨论还切入到正题,门口就有人来敲门。“陛下,项家来人了,项老想要回自己儿子的尸体回去安葬。”
敲门声来自飞廉,他已经通知项家来人,可在什么都没查清之时就来收尸就有些太奇怪了。沈南意快步走到门口猛地开门,就看见一个老者站在庭院中,在他身旁站的是项咎和不少项家人,这架势倒像是来抢尸的。天色蒙亮,已到寅时,再有一个时辰天光放亮,有心人期待的时间就要到了。台人拥护老者,项老先是敷衍行礼,然后开门见:“陛下,老朽也不跟您费口舌,我儿突然暴毙在王府,听说仵作已经验明泽清是病死的,我们项家不想给陛下添麻烦,还请把项国公尸体交出来,让逝者安息。”
沈南意从门口二人身后挤到人前,站在石阶上质问褚家人。“项国公人突然死在王府,您不清不楚就这样要回尸体,敢问项老是项国公的亲生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