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转过身，瞪着宋方骂道：“宋方，你这个小奸猾。”
宋方楞了一下，一脸无辜得看着仁宗：我怎么了？
“让你这一打岔，朕把之前说你那事儿给忘了！说说，那周良海的事儿，到底那萧山军，是谁动手的？”
旁边的一众宰辅大臣们，也都是一脸的无语。
是啊，这小子，居然搞这种转移视线的战术啊。
关键是，还差点成功了。
要不是陛下机灵，反应快的话，这事儿还真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这是想不到啊，这么一群老江湖了，居然被你一个少年人给忽悠住了。
一想到这事儿，大家就觉得有些脸红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宋方肯定是要倒霉了。
这宋方越是这么搞，那萧山军越是要倒霉吧？
老包此时倒是一脸紧张得看着宋方。赶紧的，快点拿出杀手锏，我教你的啊。
哭！
只要你哭出来，保准陛下就不找你事儿了。
在家里的时候，那小包绶可是没少用这一招……
宋方也明白陛下突如其来的火气是为了啥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表情，相反，他还是一脸认真得说道：“陛下，您知道，那添香楼后边是什么人吗？”
这小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转移话题呢？
刚才王骁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添香楼就是那周良海的啊。
仁宗也是一脸不爽得说道：“你怎么还在搅缠这些？”
差不多就行了，该认错的时候，你给我摆出认错的态度，我又不是不会帮你兜底？
仁宗最讨厌的就是死鸭子嘴硬的臣子了。
说实话，这事儿已经算是板上钉钉得事儿了，这么多的证据在这里呢，你还能怎么搅缠？
再搅缠，你萧山军的罪责也逃不脱啊。
所以仁宗现在要的，就是宋方一个认罪的态度，你认作了，我才能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啊。
免得这事儿真的闹大了，那些御史又跟疯狗一样，弹劾来弹劾去的……
到那时候，这乐子就大了，那被卷进来这一场大战的人，肯定就海了去了。到那时候……
大家都要准备站队了……
嗯？
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朕是不是可以趁机看看热闹？
突如其来得看客想法让仁宗有点小激动，不过再想想，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闹得太大了，不好收场啊。
甭管怎么说，这个萧山军还是要处理的。还有那打人凶手，也要处理。
不然的话，这事儿平息不下去。
宋方看了看周围，开口说道：“陛下，臣已经安排人仔细得调查过了。那个周良海……十几年前，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得秀才，家徒四壁……”
“这来到汴京之后，莫名其妙就积攒了巨额的身家，再然后，这人就把添香楼给开起来了……”
再多的话，宋方已经不需要说了。因为光看着仁宗的脸色，宋方就知道，仁宗已经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王骁？”
仁宗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本来已经退到了殿外的王骁，又被人给撵回来了。
听到内侍在自己耳边嘀咕了一阵子之后，王骁也是一脸的惶恐。
“陛下……那周良海……之前臣觉得……也没有什么蹊跷……此时……是臣疏忽了，臣万死……”
说起来，还是灯下黑啊。这周良海可是死者啊，这可是受害者啊，受害者还能有什么问题啊？
所以王骁就根本没去追究周良海得背景。
毕竟，这个案件的走向和经过结果很清晰啊，就是那萧山军的人跑去人家铺子里寻欢作乐了，然后到了人家铺子里闹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发生冲突，打架，把人打死了……
这事儿，多简单啊。能有啥隐情啊？
“你疏忽了？”
仁宗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了。
就放了一个长假，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居然懒成这个球样了？
“这事，交给你亲自去查！”
仁宗淡淡得说道。
这件事，你就别再交代给下边的人了。我要你亲力亲为，我看你下次还偷懒不偷懒了……
作为一个特务头子，你对那些阴暗得事情，嗅觉居然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你说你是不是作死？
这也算是一次小小的警告了。
王骁也是告罪离开了。
宋方在旁边说道：“陛下，臣可是听说，那个周良海是外地人。这人当年刚来到汴京的时候……那叫一个穷啊。比臣当年还穷呢。”
“再然后，一年啊，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一个富豪，这发家的速度，就连臣，都有些自愧不如啊……”
宋方是谁啊？整个汴京城，都说宋方是文财神下凡了。但是真要按照宋方的说法，和那个周良海比起来的话……那周良海就更过神秘，和……厉害了。
宋方这话说完之后，旁边的一众宰辅也都觉得有些脸红。
这事儿……算在谁的头上啊？
这么大得一条蛀虫就在身边，大家居然都没有发现？
话说，这个宋方居然真的把被动的局势给扭转了啊。这个小子的手段，确实让人有些赞叹了啊。
不过……此时仁宗的心情，很明显已经变得极差了。
所以大家也都一个个把心悬了起来。
王骁吃了皇帝一通排头，当然也是震怒不已，这王骁生气了，整个皇城司就发挥出了巨大的能量。
不过中午时间，就有消息了。
王骁来到了仁宗面前，一边请罪一边说道：“陛下，那个周良海以前是江都的秀才，读了好些年书，也没有读出个名堂来……”
“反而是把家弄得越来越穷，最后无奈了，就来到汴京这边找出路了……”
这事儿不耐查，一查，那什么事儿都查出来了。
所以王骁在汇报这事儿的时候，他也是一身的冷汗。
“周良海府上，臣已经查过了，最后发现……他们府上的一个下人不见了……”
仁宗一脸的寒霜，然后沉声说道：“哼！不见了？怕是被灭口了吧？遮遮掩掩得，这种事情做得倒是炉火纯青了。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是权贵弄的了！”
作为权贵，你去搞这种事情，还要脸不要脸了？你是大茶壶还是老鸨子？
“把那添香楼封了！有关得全都封掉！”
皇帝一句话，这边屹立于汴京十多年的娱乐会所龙头，就此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