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儿现在用完了早膳,小心翼翼的坐立不安。黄菊劝白青儿:“小姐别急,既然是陛下做了这种事,一定会给您和白家一个交代的。”
殿外的江晚晴和巧颜听到这话,眼皮一挑,巧颜轻声道:“关我们陛下什么事!”
刚才她还替江晚晴哭诉宣忱是个始乱终弃的,如今又替宣忱撇清关系了,实在是很墙头草。江晚晴神情淡淡的,只当没听见,给巧颜一个眼色,两个人捧着衣服进去。“白小姐在吗?”
江晚晴往殿内探去。白青儿赶紧去躺在床上,装出一副哭唧唧的样子。黄菊配合的将帷幔放下,白青儿这才虚弱的应了一声。等江晚晴和巧颜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白青儿十分柔弱,又撑着身子起来的样子了。“两位姑娘。”
白青儿在床上给她们弯腰行礼。江晚晴看到白青儿的脸色实在很苍白,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陛下吩咐给白小姐准备几套衣服,”江晚晴道,“白小姐还请看看,若是不满意,我再去换。”
白青儿觉得这宫里的宫女也太不懂规矩,虽然她只是外人,但好歹她们也该自称奴婢才对啊。“有劳陛下记挂。”
白青儿小声说完,示意黄菊把衣服收下。“陛下说了,白小姐身子不好,让我们两个来照顾你。”
江晚晴又道。白青儿很坚定的拒绝了,眼中泪水涟涟:“有劳陛下,青儿自小吃苦惯了,怎能劳动二位姑娘,还请姑娘转告陛下,若是陛下不喜欢青儿,让青儿离去便是。”
她都这么说了,对江晚晴肯定是有极强的防备心的,江晚晴就算留下,恐怕也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白小姐放心,陛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江晚晴说完,带着巧颜走了。一出门,巧颜就开始叽叽喳喳:“这个白青儿,娘娘要亲自服侍她,她居然还不满意!”
江晚晴看她一眼,巧颜住了嘴。对,她现在是掌事丫头了,可不能说话这么随意。“她有防备心是很正常的。”
江晚晴道。巧颜发愁:“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让她进宫?”
江晚晴嘴角勾起一丝笑,很是胸有成竹:“放心,她还能一直待在风波殿里不出来吗?”
两人正经过风波湖,江晚晴看着湖面上粼粼的水光,道:“就算她不出来,我也有法子让她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法子,就是宣忱让人来告诉白青儿,没事就出来走走。白青儿整日闷在屋子里,传出去好像是宣忱要苛待她一样。而白青儿小心谨慎,自然不敢去御花园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好的选择,就是离风波殿最近的风波湖。白青儿原本还不想去,但黄菊劝她,陛下亲自说了,她怎么也得给陛下一点面子才行,要不然陛下怎么想。她这才很不情愿的出门,由黄菊扶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白青儿轻轻捂着自己的胳膊,那日她划破自己的胳膊,伪装成了落红。被强迫的记忆实在是挥之不绝,她但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没办法再靠近另一个男人。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白青儿谁也不想靠近。白青儿出门走了两步,果然也不肯走远:“就在这里吧。”
风波湖并不大,对面又是假山和树木,江晚晴和巧颜借着假山掩盖了身形。巧颜震惊:“她真的出来了!”
湖中的鱼儿游得懒洋洋的,黄菊把鱼食拿过来:“小姐喂喂鱼,心情也能好一些。”
江晚晴看着她的举动,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抛了两下,又觉得不放心一般,多拿了好几块。她不由得在想,要是金疤客在就好了,她自己的暗器功夫实在不到家。“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巧颜问道。江晚晴足足拿了一把石头,最后还是摇摇头,这一把石头扔过去,别说能不能把白青儿砸下水,就算能,也太容易引起人怀疑了。江晚晴把石头都扔了,朝巧颜道:“你去,把她推到水里去。”
“啊?”
巧颜震惊。江晚晴看着湖那边的动静,巧颜施施然走过去,白青儿和黄菊见到她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巧颜微微行个礼,硬着头皮装作偶遇:“白小姐肯出来走动,陛下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白青儿没说话,巧颜硬着头皮离开,走过白青儿旁边的时候,眼一闭心一横,猛地朝她撞了过去:“哎呀,我脚滑了——”江晚晴这湖那边看着,只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鱼群四散奔逃,黄菊还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忽然,黄菊反应了过来,杀猪般大喊:“来人啊,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江晚晴拍了拍手,十分得意洋洋,巧颜还是很有用的嘛。白青儿这么一落水,她再去一救,岂不是能以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多说两句话?到时候白青儿话一多,难免要露馅,她的算盘打得很好。黄菊叫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来。江晚晴早就打过招呼了,风波殿附近的下人们全都当做没听见。巧颜急着看江晚晴,不救吗?再不救,她可就要淹死了啊。难道江晚晴的本意就是要淹死她?失足落水,然后给点抚恤,也不是不行。巧颜写了另一个剧本。但其实江晚晴只是有点生气。这个女子故意勾搭宣忱,害得宣忱内疚了好多天,这样的人,就该让她多喝几口水才行。得益于当初救江时云的经验,江晚晴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她快不成了,这才飞身跳入水中,要把白青儿救上来江晚晴可没有宣忱或者别人那么好的功夫,她没办法把白青儿直接捞起来,抓住她的胳膊,白青儿挣扎着喝了好多水,江晚晴也配合的让她喝了好多水。一直到她没有力气扑腾了,江晚晴才终于抱着她拖出了风波湖。黄菊一下子跑过来:“小姐,小姐啊——”江晚晴出于职业习惯,十分顺畅的拉起她的胳膊,去给她诊脉:“你放心,我懂些医术,你们小姐不会有事的。”
然而她的手指还没碰到白青儿的手腕,黄菊就一下子把她给撞了出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