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我不比宸王那个冰块脸聪明吗?”
沈思南拉个椅子过来坐下,看一看宣忱和江晚晴。两人动作动作同步的往后一坐,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能赚点钱总是好的。”
江晚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宣忱挑眉,他不在乎这点钱好吗?沈思南没有挑眉,但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表明了他并不在乎这些钱。江晚晴内心发愁,行吧,只有自己在乎这区区两百万两。“总能拖延些时间,”宣忱把苏锐喊过来,让他亲自去看看申氏母子怎么样了,有机会就把他们救出来,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把他们救出来。天边逐渐露出一点青色,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宸王要回京了,我们也回京吧。”
宣忱揉一揉左边额角,江晚晴顺手替他揉一揉右边的。“好。”
江晚晴轻声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去了,知道京中巨变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现在要回去,她心中难免有些复杂。沈思南生无可恋:“现在就走吗?”
他才刚来啊,骑着马昼夜不息的赶过来,就等着到了地儿能睡觉呢。结果他来了,这俩人要走了……宣忱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讽刺道:“你看我三哥为了跟我抢王妃,不也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囫囵觉都没睡一个,现在就回京了。”
沈思南张张嘴,没说话,又不是跟他抢老婆。好在宣忱还算在意江晚晴的体验,找了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上路了。沈思南还能沾个光在马车里睡一会儿。只是天大亮的时候,县令大人派来的人来上岗守卫,发现京城那位王爷一声不吭就走了,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他怎么这就走了,也没在大人面前夸夸我们尽忠职守。”
“快赶紧走吧,之前还吐血的,要是死在这,咱们怎么交代?”
一人一个看法,倒是有一人道:“他走了,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就能回来了。”
两日后,江晚晴终于回到了久别重逢的宣京城。她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把头凑出去往外看。卖柴的伙计,挑菜的老汉,炊烟袅袅的面馆,似乎宣京城还是原来那个宣京城,没有一点改变。桃花酒楼和锦歌楼也没有变化,外头人来人往,沿街朝楼上望去,许多贵女笑着用饭喝茶,只是再也不会出现相府的任何一个人了。宣忱看到江晚晴的神情,问道:“想回去看看吗?”
“不想。”
江晚晴摇头。她问也不用问,就知道宣忱说的是相府,不是梧桐居。而宣忱也不用补充,就知道她回答的是相府。“也对,相府已经没人了,倒是江琉璃在翊王府,想必也很担心你。”
江晚晴想跟宣忱道谢,却忽然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跟着马车,直接透过帘子跟江晚晴道:“这位小姐公子一看就是伉俪情深,是否来两本佳人鉴香图助助兴?”
“佳人鉴香图?”
江晚晴纳闷,佳人榜她倒是听过。小少年见江晚晴搭理他,立刻看过来,把手上的书递过去:“对对!所谓鉴香,就是鉴美人香……”他这一抬头,才看到江晚晴的全貌。白皙精致的皮肤,一双眼睛漂亮的几乎勾魂,眼角那颗红色的痣也让人忍不住心动。小少年睁大了眼睛,喉咙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宣忱伸手出去敲少年的头:“看我夫人干什么!”
眼珠子给你挖出来!江晚晴看一眼宣忱,脸颊上悄悄红了起来。少年哎哟一声,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立即又带着笑凑上来:“这位公子跟尊夫人想必感情极好,正适合这佳人鉴香图!里面所有的姿势应有尽有,用来助兴模仿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宣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暴躁王爷,他虽然没有和江晚晴进展到那份上,但该亲也亲了,该有的反应也有,一下就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立刻恼羞成怒道:“不要不要!赶紧走!”
江晚晴也把头偏过去,什么假人鉴香图,分明就是春宫图!现在的人都猖狂成这样了吗?拦着马车卖图?少年赶紧跑两步追上马车,急道:“这可是佳人榜上蝉联榜首三年的佳人!你们不买多亏啊!就算不喜欢看图,对这样的佳人也没兴趣吗?”
“没兴趣没兴趣,滚!”
宣忱气道。什么蝉联三年榜首,关他什么事!“等下!”
江晚晴却立刻反应过来了,急问道:“你说谁?可是相府那位江二小姐?”
小少年一听江晚晴有兴趣,顿时喜笑颜开:“对对,就是她!”
他这两日都是拦着有钱人的车马轿子,一卖一个准!谁会对春宫图没有兴趣呢?更何况还是江若水的图!“她虽然现在是仙乐坊的官妓,但到底是名门出身,京中多少人倾慕!”
小少年吹得更厉害了:“来一本?”
宣忱伸手从他手里拽过来一本,随意翻开一页,顿时看到淫靡不堪的画面。江晚晴凑过去,多翻了几页,每一页都是江若水的神态,并无旁人。只是旁边还用文字标注了解说,与其说是春宫图,倒更像是科普教育。“不贵,也就三十两银子,来两本的话给您便宜点,五十两,怎么样?”
少年继续绘声绘色的推销:“您看看这线条,这腿,这胸……”“滚!”
宣忱一把把书扔出去,少年哎哟一声,赶紧去捡三十两银子一本的佳人图:“不买就不买,你扔我书干嘛!”
骂归骂,到底知道大户人家他惹不起,很快就又找别人卖书去了。“她自己吃不了流放的苦,选择做官妓。”
宣忱道:“如今这样,也是她自作自受。”
江晚晴不说话,如果只说江仕武贪污的案子,江若水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只因为是家人便被连累。如果她不是被宣忱喜欢,如果江琉璃没有被宣忱救出来,难保不跟江若水一个下场。不过江晚晴倒是也不同情她,她原本都已经脱离了相府,有了乡下的父亲母亲,是她自己舍不得荣华富贵,非要凑过来当义女,怪得了谁?上辈子她自己被冻死在江若水的大婚之日,那种从骨骼里面传来的寒冷她现在都还记得。如今江若水没了气运,下场倒也比她上辈子好得多,起码命保住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刻意要侮辱她。”
江晚晴想了想,又道:“也不一定是刻意侮辱。”
毕竟这东西卖出来,也挺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