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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杀你(1 / 1)

第一个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但是我没有办法说出个原因来,只得烦躁地说,不关你的事。这种话怎么说出来,我的老情人,你们的老仇人,现在又来对我撩闲,满肚子的闲心要来折磨我?对峙到最后,还是封寒北那边失去了耐心。门外的铃声不断响着,我看着猫眼外耐性十足的方铭凯,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等来等去,总算是等来了这一天。拉开门,方助理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动作,面上很快换上了礼貌的表情,“请和我走一趟吧,陈小姐。”

半点钟之后,我们来到了FENG氏的顶楼。他安排我在私人休息室里等候,说封总开完会就来。我半倚靠在沙发里,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说话——看样子我该高兴一点,封寒北工作到一半,都想着要将我抓过来,看来我的重要性实在是不言而喻。这一等,从下午等到了傍晚,又从傍晚等到了华灯初上。懵懂地从睡意中醒来,我动了动酸涩的肩膀,披在肩头的毛毯顺势滑落,掉到了腿间。一眼看去,封寒北正坐在办公桌前,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认真地处理着工作。听到响动,他也抬头看了我一眼。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呼呼工作着,一时间,我们保持着对视的姿势,谁也没有打破。合上文件,他向后靠在背椅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合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淡然表情,“挑战我过瘾吗。”

我与他的眼神错开,落在面前的茶几上,不吭声。“两天时间,你看起来过得也不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雪子儿纷纷掉落在瓷盘中,脆,而寒,还有种隐隐要破碎的预感,“我还以为,你也疯了呢。”

骤然向他看去,他竟然还觉得有点有趣,“我说错了?难道不是家里遗传的精神病吗,一个傻子,一个疯子。”

我冷漠说,“封总,疯子杀人是不用偿命的。”

双手撑着椅子站起身,封寒北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暴风雨前的阴郁,不断向我逼近。在距离我半米不到的地方,他向前倾身,眼底爬满了红丝,“所以你该感谢我……你差点就死在我手里了。”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扑来,却让我空空的胃里生出恶心的感觉。他一贯是会这样强词夺理,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甘心依附他,如今却觉得无比反感。大约是我抵抗不语的态度令他不快,男人也不再说话,竟然直接伸手摸进我的腰间!撞开他的动作,我紧紧抓住自己的皮带,蹭地起身,“你做什么,想强|奸吗!”

一笑,他宛如变态的绅士,“除了这个身体,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可以入我的眼?”

说话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扑了上来,力气大到无从躲避,很快就听见了衬衫碎裂的声音。我拿腿踹他,和个疯牛一样用头撞他,封寒北也彻底失去了文明人的理性外衣,毫不留情地压制着我的动作,一副要把我按进沙发里的气势。鼻尖被坐垫紧紧压住,我喊不出声,和搁浅的鱼一样胡乱挣扎。背后是一张撕咬上来的利齿,男人恨不得口口撕下一块肉来,声音像是指甲刮在黑板上一样刺耳。“你骗我,陈荼,你为什么骗我!”

封寒北像是中了邪一样,双手捏紧了我的脖子,喋喋不休,“你走了,还敢回来……这次我看你还能跑去哪里!”

争执的氛围燃烧到了沸点,却听见巨大的啪一声,宛如突然按下了静止键。断开成两截的皮带滚下了沙发,它在争执间弹起,瞬间抽上我的脸颊,发出了清脆得吓人的巨响。此时,我还被他压在身下,却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动作,低着头半天没有了动静。封寒北粗粝地喘着气,强迫我的手也慢慢松开,膝盖仍旧压住我的腰间。过了一会儿,他冷冷地说,“装过瘾了吗。”

场面一时静止,我仍旧一动不动。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实在太疼了,嘴巴干涸地张着,良久之后,才将将发出了一声颤抖的气音。蓬头乱发地缓缓抬起头,血珠和泪水混合着向下流动。脸上已经多了一道红痕。即使从眼底看去,也明显发现脸颊上肿得老高了一块。更惨烈的是,我的右眼跳动着作痛,里面埋伏了一根皮筋似的,一跳一跳地抽打着,根本无法睁开。“陈荼,你……”始作俑者也愣住了,他伸出手,想要试着去触碰那道丑陋的伤口。就在即将触碰的时候,我突然猛地窜过去,一口牙死死地咬了虎口!鲜血的味道很快在我的口中蔓延开来,我眼里一片血红,只恨不得把拇指和手掌撕裂,活活吞下这块肉下去!最终,封寒北干脆利落地抽了我一巴掌,直接让我抽回了沙发上,作怪的牙齿也顺势松开。仇恨地抬头看去,他身上的衬衫已经凌乱,受伤的手鲜血淋漓,中间连结的皮肉也已经有点血肉模糊。封寒北并不在乎,他开始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金边眼镜上溅上了一点血迹,衬托得他和平时判若两人。他现在,根本是个解除封印的恶魔,毫无人性可言。“别怕,你有什么可怕的。”

脱衣服的动作堪称完美,随着袒露的身材越来越多,比八年前更加成熟完美的上身出落于人前。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薄唇中慢慢开启,“八年前,我不惜与本家决裂,飞去津城找你。我当时只想一夫一妻,一家两口,我做你的先生,你当我的爱人,哪怕是过最清贫最普通的生活,我也满心欢喜。”

我怔住了,连躲闪的动作都忘了,全部心神都被封寒北的话吸引过去。“……可是,我自己这满腔憧憬换来的是什么?是整个陈家的空空如也,你陈荼的不告而别,甚至还拿着陈家老宅的地皮反咬我一口。”

恍惚间,男人的手已经掰开我的双腿。越是在怒火旺盛的时候,这人的语气便越加慢条斯理,“我在津城等了你那么久,等到我发疯,等到我死心……你说,我该恨你,还是该杀你?”

伴随着剖心沥血的低语,一阵剧痛传来,我仰头大张着嘴巴,机械地喘着气,整个人失去了力气。每一道撕裂的痛苦将我推上悬崖,可是下一道却更痛更惨烈,我一次次被打破承受的底线,却苦于无法失去清醒,被迫承受全程。单方面的酷刑在狭小的沙发上持续了很久,刀刀凌迟着我的身体和意志力。我眼前渐渐发黑,可是心里却更加麻木。这个人,他竟然说爱我,竟然还这样一脸情深……难不成,真的是我害他至此吗?无力地从沙发摔到地上,我两腿颤抖,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而掠夺者,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俨然和刚刚的行为划清界限。他抽出两张纸巾,擦净了镜片上的污渍,来来回回地重复着,无比认真。“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招惹我。”

重新戴上眼镜,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傲俊美的封总,扔下了最后的警告,“你欠我的还多,一笔一笔,慢慢还。”

“从今天开始,我需要你,你就要立刻出现。如果你不守约,我自然会帮你守约。等我没了兴趣,你才能消失,明白吗?”

手里的纸巾砸在了我的脸旁,我和它一起静静躺在地上,扮演着两个被人遗弃的垃圾。那双黑色的皮鞋渐渐走远,它越过了我的视线,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门。半开的大门口,鞋子的主人冷漠地下着命令,“十分钟之后把人带走,打扫干净,再让人送一套新沙发过来。”

下属的答应和关门声同时响起,最终彻底关上,终止了这场闹剧。等到室内的大灯被熄灭,我终于慢慢找回了力气,第一个动作,就是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缩紧,再紧,回到了母体中的那种姿势一样,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安慰和保护。我不是不恨,不是不愤怒,然而令自己更绝望的,竟然是心底那种不可遏制的遗憾和蹉跎感。封寒北对我的恨,便是他对这份感情的真实写照。我本以为当初他只是玩玩而已,如今看来竟然并非如此。不是我一个人在飞蛾扑火,他也曾真的想和我共度一生。就在他逼问我的一瞬间,我脑袋里恍惚觉得,我可以好好问问他,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为这些年受的苦讨一个说法。甚至于,我肯昧着良心,给他一次说出“隐情”的机会。可是今晚的暴行,终于让这点虚假的幻想,彻底成为灰烬。封寒北这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蛮横态度,仿佛我只是可替换的一次性商品,只是为了消减他心里的不甘心而已。他需要证明,自己可以亲手毁灭我在他心里的影响。他对我还有点兴趣,他也在证明,那只是一点性|趣。无论封寒北嘴上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无法改变他成为了犯罪人的事实。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冷血独|裁者,他不配再得到任何原谅的可能。也就是在今晚,终于,他将陈梦灵承受过的凌辱,一点不差地施加在了我的身上,敲响了我那份年少痴狂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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