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琦月再三思量,趁贺之成出门办理公务,偷溜进厨房,将鹤顶红放入贺七安的吃食之中,贺琦月暗中冷笑,只需一口,贺七安便可以永远消失在尚书府,到那时,父亲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了,想不善待也不行。贺琦月的如此动作,恰被前来厨房清点食材的贺辰轩看见。贺辰轩是柳氏长子,比贺琦月大一岁,不过性格行为却与贺琦月柳氏截然不同。贺琦月盖好汤盖,将之亲手端给一旁的侍女,侍女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行礼,贺琦月面带微笑,语调柔和。当着侍女的面揭开盖子,从中舀出一勺放于鼻尖闻了闻,微微笑道,“姐姐前些日子受了伤,当是需要好好补补,这汤正合适,快给她端过去吧,希望姐姐快些好起来。”
侍女有些奇怪贺琦月的反应,转念一想,恐是尚书大人回府,贺琦月心知有错,想弥补几番。“二小姐真是想的周到,奴婢这就给大小姐送过去。”
侍女轻轻点头,眉眼弯弯地朝贺琦月拂了拂身,端着补汤出了门去。身后的贺辰轩眼见不对,怒视贺琦月几眼,夺门而出。恰是侍女端着补汤来到贺七安的院子,贺七安揭开盖子,熟识药味的她一闻便知这汤中有毒。侍女放下补汤便径直退了下去,贺七安盯着她,并未从中看出不妥,恐她也是不知实情。贺七安将补汤放在一侧,心儿小心翼翼地拿碗盛出几勺,爽朗笑道,“自从老爷回府,小姐的生活终于回归正常了,前些时日夫人克扣,别说补汤了,连米粥也难得有人送过来一盅。”
贺七安从心儿手中接过汤碗,小小的汤碗放于眼前,左右转动着,不曾饮口,从味道中贺七安约莫估计得出这毒药的成分,定是鹤顶红无疑。“小姐?这碗可有不妥?”
心儿天真地问,硕大的双眼盯住贺七安手中的玉碗一眨不眨,却并未从中看出花样来。贺七安笑笑,却是那时贺辰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院门口,大声呵道,“那汤不能喝!”
贺七安凝眸望着来人,贺辰轩缓过气来,看着贺七安还未饮下,心中担扰落实一半,着脚进门,一侧的丫鬟齐齐行礼,唤着给大少爷请安。大少爷?贺七安侧目而视,不自觉将面前之人划分到贺琦月与柳氏的队列,手掌微拖起玉碗,里面暗黄色的补汤缓缓冒着热气。“不能喝?为何?”
贺七安没有同他客气,在她看来,有柳氏那样的母亲贺琦月那样的妹妹,就算不是过来害她的,也绝不可能会是来帮她的。贺辰轩语塞,不能说出贺琦月下毒之事,嘴唇微颤,反复重复着几个字,“因为……因为……”贺七安眯眼看他,眸色渐渐舒缓开来,直言了当道,“因为这汤中有毒,还是剧毒鹤顶红。对吗?”
贺七安将玉碗重新搁置回托盘之上,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