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确是大婚了,那个比太子大四岁的满族郡主有着草原人特有的修长身材,小小年纪却不见青涩。
白茵看着一直沉着脸的太子,心中惋惜,毕竟还是太小了,当有些事情被迫去做的时候还是会难以接受。
“太子,恭喜太子成人,以后便可以出宫建府了。”宁王毫不顾忌太子难看的脸色,一把搂过太子还娇小的身子,一挥衣袖潇洒地说道。
“多谢皇叔关心。”太子拨开宁王的手,不冷不热地说道,宁王也不在意,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太子的脾气。
“皇叔关心你是应该的。”宁王仰头将一杯酒饮下肚,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将酒杯都吞下去。
“皇叔用不着拿本宫相比,本宫不会如此便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太子瞥了宁王一眼,突然说了句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的话,宁王一愣,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太子,小小年纪便说出这番话,只可惜不知道收起羽翼。
“哈哈,太子也和本王一样喜好美人,想收罗美女?”宁王哈哈大笑,又揽过太子的肩膀,将场上沉重的气氛打散。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谁开始先附和宁王的话,皇上只有一子,其他皇子早已夭折,太子是以后皇位的不二人选,即使今天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没有几个人敢得罪未来的九五之尊的。
“太子哥哥,忆扬想跟你一起睡。”白茵正与柳岩说话间,没有注意到忆扬,忆扬已经偷偷跑到了太子身边,拉着太子红色的喜袍,清脆的童音突然响了起来。
太子看到忆扬,先是一愣,随即抱起忆扬小小的身子,摸摸忆扬粉嫩的脸颊,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和声说道:“好的,太子哥哥到哪里都带着小忆扬。”
白茵一见太子怀里的忆扬,抚了抚额,前几天还在说忆扬怎么办的,想不到果真出了事情,白茵起身,走到太子身边:“殿下,忆扬还是交给我吧。”
“不用了,夫人且安坐,忆扬与本宫在一起习惯了,分开定然是不舍的。”说到忆扬,太子的脸上扬起难见的笑容,想起第一次忆扬见到自己,大叫“美人哥哥”的时候当时自己难看的脸色,如今自己却也习惯了忆扬的存在,不是忆扬习惯他,忆扬还是孩子,什么习惯都可以改掉,可是他却习惯了忆扬的存在,没有忆扬,他会觉得不舍。
“可是……”
“夫人,”宁王突然开口打断白茵的话,“忆扬是个孩子,跟太子身边学习,说不定以后也可以与柳大人一样,成为国之栋梁,夫人就不要太过担心了。”
白茵应声,不再说其他,太子与宁王都开口了,她若是再说其他,反倒是恃宠而骄了,只是看着太子怀里的忆扬,太子大婚,他不会真的跑到太子的新房吧?
“夫人,太子从小聪慧,自有自己的打算。”宁王望着夜空,眼神惆怅,带着怀念的声音让白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不到这样的声音是从宁王的嘴里发出的,只是看宁王那样怅然若失的样子,白茵也不再多话,福了身,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希望忆扬不要陷入皇家的争斗中。
太子大婚后,按照规矩,虽然还为及卉,但也算成年了,便要出宫建府,这府宅自然是在大婚之前便已经建好了的,此后,太子只要搬过去便好,只是这出宫一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却想不到忆扬一定要与太子一起。皇上对安国夫人之子的疼爱是整个皇宫的都知道的,比之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贵妃娘娘又是疼爱忆扬,原本要搬出宫的太子在忆扬的阻拦下从清晨一直到午时都未能动身。而宫中之人又不敢阻拦忆扬,一时间东宫乱成一团。最后还是皇上亲开金口,承诺忆扬每隔几日便让太子进宫探望他,忆扬这才勉强停止哭闹。
这事情传到白茵耳中的时候白茵正在喝茶,听后手中不稳,将被子打碎在地,出神了许久还是被芍药唤回了神思。
白茵靠在房中的软塌上,刚好可以看到窗外的院子,秋风吹拂,香樟树的树叶已经有部分变成橙色和红色,一棵树看上去色彩各异,绚丽多彩。
皇上对忆扬的疼爱的确是让人眼红了,忆扬不是皇子,这倒不会有多少危险,依着李湘兰对忆扬的宠爱,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白茵捋了捋鬓角,皇上似乎对忆扬太过宠爱了,为什么呢?是否他知晓忆扬的身份?
白茵想起那晚的事情,自己明明很排斥他人的接近的,可是在看到潜入自己房间的人是司马凌的那一刻,她还是毅然地偷偷服了压在枕下的药,这是为了应付柳岩而准备的,免得柳岩到时候接近她的时候她会反抗。
只不过一晚而已,白茵在青楼多年,总是知道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对付司马凌,若是什么都没有,像司马凌这种总是将利益看得清晰的人只怕总有一天会放下对自己的遐思,可是若是尝到了一点甜头,才会有后来的全心全意。
也是从那一晚,柳岩再也不留宿这院子的,白茵记得那日窗外的动静,原本还以为是红舒的,可是之后柳岩的冷落让她渐渐意识到了,只是,柳岩似乎知道了房内的人是谁,从未声张过。
白茵想起柳岩那日生气时说的话,犹记得当年柳岩来到扬州时,还只是个风流商人,可却在白茵失踪的一年里成功地混迹官场,是不是,这其中也有一点是为了自己?
“小姐,温如夫人邀小姐去喝茶。”芍药闯了进来,打断白茵的思绪,抽回目光,白茵起身,示意芍药前面带路,这日子,似乎越来越让人无奈了,心里总像藏了个东西,时不时搅得人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