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那棵高大的树,白茵忍不住摸了一下苍老的树皮,才继续走着。来到温如的院子里,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芷汀调皮的身影,白茵摸了一把芷汀脏兮兮的脸,又忍不住捏了一下,才放开芷汀让她自己去玩。
进了屋子果然看到温如在泡茶,白茵看着杯中之物,没来由地觉得厌烦,每日除了茶还是茶,似乎太过无趣了,这个想法让白茵微愣了一会儿,又嘲笑自己最近心神不灵,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妹妹这几日看着气色不太好,我这泡了安神茶,叫你过来喝喝。”温如放下手中的茶壶,笑着对白茵说。
“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好,多谢姐姐关心了。”坐下接过温如递来的茶,白茵闻了闻,浓郁的茶香充斥在鼻尖,让白茵整个人都觉得安心了。
“真是好茶。”
“妹妹喜欢就好。”
两人说话间,一边品茶一边说些家长里短,不知不觉间竟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白茵望了望外面天色,夕阳西沉,天空中的火烧云染红了整个天空,艳丽的色彩妖娆勾人。
“想不到一下子都这么晚了,我得回了。”说话间便准备起身,温如也站了起来:“是啊,过得真快,我也不留妹妹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白茵这边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丫鬟气喘吁吁的呼喊声,白茵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又出事情了吧。
“怎么了,慢慢说。”白茵沉下声音,语气中已经带了严厉。
“夫人,小少爷下午要吃糖葫芦,奴婢就让人去买了,结果刚才少爷就口吐白沫,大夫来说是中了毒。”这丫鬟是柳岩早年从太爷那边带过来的,有些了年日,如今一听白茵的话,也很快镇定下来,将事情给白茵说了清楚。
白茵蹙眉,脚下早已挪动,往莲香那屋子去了,自从莲香被禁了足,佑君每月单日留在院子里,双日则交给老妈子带着出来玩玩,有时候来白茵这里,有时候到温如那边。
“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说发现得早,没有生病危险,只不过……”丫鬟迟疑地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话去。
“说!”
“可能会痴了。”
白茵脚下一停,继而又加快脚步:“找个下人快马加鞭去将军府,就说是我找红舒大夫。”
“是!”丫鬟应了话不再跟在白茵身边,而是去找下人了,白茵与芍药继续赶去莲香的院子,不一会儿便到了,院子里乱作一团,莲香的哭声充斥着院子里的每个角落,心酸得让人掉泪。
这里虽然不像关着迟婉的那个院子,可毕竟被禁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莲香早已颜色萧条,如今佑君一出事,莲香整个人都崩溃了。
“怎么样了?”白茵一说话,原本还乱作一团的下人立刻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莲香的哭声。
“回夫人,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会……”一个胆大的丫鬟出来说道,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白茵也没有问,与刚才那丫鬟说的话都一样。
府里的人都十分害怕白茵,尤其是玛拉进了那关着疯子的院子里以后,对白茵更加害怕,大家都传言是白茵害了玛拉以及玛拉的孩子。
白茵眯了眯眼,继续严厉地问道:“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回夫人,”这次倒是一个下人过来说话了,“给小少爷买糖葫芦的人不知所踪。”
“疯人院那边搜了没?”疯人院是府里人对那个院子的说法,只因为那边都关着疯了的女人。
“没、没有,没有老爷和夫人下话,不敢……”
“立刻去查!尤其是玛拉夫人那边!”
“是是!”领了话,不敢有疑问,这下人立刻带着其他几个人去疯人院了,白茵深知这柳府如今外面高手不少,那人若是逃出了柳府,外面的人定然会知晓的,所以应该还留在府里。
“你去看看红大夫到了没有,”指了指旁边垂着头的下人,白茵冷声道,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人,“你去把护院都找来,把温如夫人带来!”
此话让所有人都一震,以为白茵是想将柳府的所有女人都收拾干净了。
“白茵,你好狠啊,佑君真么小,你也下得了手,现在是温如,以后这柳府只有你一人了,再也没有人跟你争了,你高兴了!”莲香突然扑过来,被眼疾手快的仆人拦住,“你还我佑君,还给我!”
“把夫人安顿好!”白茵脸色冷漠,不见平日的淡然和温和,“在派人去疯人院把玛拉夫人带来!”
“是!”
“还有,老爷去哪里了?”白茵的目光将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
“老爷去太爷那儿了……”这是身边的芍药颤抖着声音说的,跟在白茵身边这么久,一直觉得白茵是个好说话的主子,她和采儿不一样,采儿是跟着白茵一起长大的,对白茵更加了解,而她却不然,今日一见小姐如此冷然,想到府中流传的那些话,原来一直不相信的她今天却突然有些相信了。
“去把老爷找回来。”白茵自然听出了芍药声音中的颤抖,自觉无力,想起了体贴的采儿,芍药终究不是采儿,代替不了采儿。
这一系列命令下去,已经不少时间,白茵头一阵晕眩,让芍药扶自己到偏间去坐一会儿啊,没想到靠在椅子上居然就睡着了,还是被回来的柳岩叫起的,白茵暗道自己误事,这时候都能睡着,却没看到柳岩担忧的神色。
白茵一问,才知道红舒已经离开,佑君还好,只要好好服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用担心痴了,白茵听说红舒离开了,一阵发呆,才随着柳岩去了大厅。
到大厅果然看到白茵一早吩咐带来的人,温如坐在那里,神色烦恼,玛拉今日有人不见疯癫,而是乖巧地端坐着,衣着朴素,头发也只是一根簪子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