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面对的躲不掉,早晚都要面对。
回到公主府,秦婳人把楚浮白押到了卿霭院。
喝退所有下人,连同秦婳人也躲开了,房间内就只剩下楚浮白和桃源。
桃源不言不语,默默垂泪,任楚浮白怎么哄,她都不愿看他一眼。
无奈,他只得叹息道:“蓬莱之前曾有三个驸马,皆不长寿。京城盛传蓬莱克夫,但其实那三位驸马,都是蓬莱杀死的。”
桃源顿时抬头,喝道:“蓬莱怎么会做那样的事?你怎能如此污蔑?”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楚浮白想抱抱她,却被推开了。
于是他就坐在了桃源面前的地上,道:“蓬莱与你不同,她根本不想离开皇宫,所以她一次次谋杀驸马。皇帝知道原因,所以一次次将她下嫁,直到嫁给我。”
“蓬莱为何不杀你?难道她在骗我,你们一直是两情相悦?”
“错!其实我已经死了,就在你我相识的前几天,不过我又复活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复活,但复活后我脑子开窍了,意识到蓬莱要杀我,所以我很害怕。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直到认识你。”
楚浮白抓住桃源的脚,把她绣鞋脱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笑道:“绣鞋便是我在赏荷会上最大的收获。”
桃源羞红了脸,自打和楚浮白确定关系,她反倒没有在隋园时候的那种开放洒脱了。
“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当时我只把你当成蓬莱的姐姐,不过你的体香和美丽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我是个俗人,初次见面,如果硬说喜欢你的内在,那纯属扯淡,我就是喜欢你的体香和美丽。”
听到这里,桃源也忍不住骂她无耻。
不过回想初见之时,桃源也非常害羞,那时天热,她穿的可是不多啊。
楚浮白抓住她的脚轻轻为其按摩:“临走前,我们聊了几句。你告诉我丧夫寡居的公主必须回宫,我猜这就是蓬莱谋杀驸马的原因。回来时我与她开诚布公,果真如此。然后我就想了,那天在隋园,我说了些话得罪了太子殿下,皇上或许会宣我进宫,所以我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是皇帝不能拒绝的,而我也想通过礼物要两份恩典。”
桃源隐约觉得楚浮白想要的恩典与自己有关。
“我想让蓬莱随时进宫,以打消她杀我之心。另外就想把你接出来,因为你说你不想待在宫里。我的小心思没有瞒过皇帝,他拒绝蓬莱回宫,但准许你出宫入住蓬莱府。我看得出来,作为父亲,皇帝很爱你们姐妹,他让你出宫并非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也不想你被困宫中。”
桃源更关心的是蓬莱和楚浮白的问题:“那蓬莱呢?她还想杀你?”
“虽然失败了,但我和蓬莱达成了共识,她暂时不会杀我,不过我也要继续设法帮她回宫。后来要开酒楼,你把几位公主都拉了进来,蓬莱便是想杀我也杀不成了,这件事我倒是要感谢你,是你打消了我的后顾之忧。”
楚浮白深情款款的吻了桃源的罗袜,羞的桃源直想踢他。
“我越来越喜欢你,可是我不敢。毕竟,我是蓬莱的驸马,而你是她的二姐。我整日或宅在承露苑,或早出晚归,其中就有躲着你的成分。我害怕和你接触,因为每接触一次,对你的爱便会深一分。我也想不管不顾的去爱你,但我不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孩子,我只能把对你的爱埋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我和姑姑发生冲突……”
桃源打断楚浮白紧张的道:“你何时与姑姑起了冲突?是因为什么起的冲突?姑姑是武人,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楚浮白微微摇头道:“没有,姑姑就是我人生的明灯。那次与她起冲突时我忽然顿悟了。我楚浮白本就是无畏无惧的人,这般小心翼翼的活着又有什么趣味?所以我不再时时从心,刻刻易心,我找回了之前的文心,开始遵循好心,行事亦逐渐次心。”
从心为怂,是为惊惧害怕;易心为惖,是为小心谨慎;文心为忞,是为自强努力;好心为恏,是为所想所求;次心为恣,是为放纵自在。
楚浮白继续说道:“我遵循内心,不再躲着你,不再惧怕与你相爱。”
“可你还是选择了蓬莱。”想到这里,桃源就倍感难过,“蓬莱比我年轻漂亮,同样嫁过人,我却是残花败柳,自然比不上她。你选择她,我可以理解,但你既然选了她,为何偏要来招惹我?”
“我选的是你!”楚浮白急忙辩解,可往下就没有话可说了。
他总不能告诉桃源说:我和蓬莱只是演戏,目的是将来让蓬莱登上皇位。
这个实话说出去,他和蓬莱恐怕离死就不远了。
可他又不愿意欺瞒,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欺骗任何人,唯独不想欺骗桃源。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想骗你但确实不能告诉你,你能理解吗?”
“我不理解!昨晚我们好好的,可我走之后你便去找了蓬莱,你这样做让我如何自处?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宫去吧。”
楚浮白赶忙抱住桃源的小腿,急切的道:“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桃源站了起来,却没有挣开楚浮白的束缚,显然她还是不舍得离开。
“我不爱蓬莱,但我是蓬莱的驸马,与她名正言顺。我爱你,可偏偏不能给你名分。我不要这样,这对你太不公平。我和蓬莱在策划一件大事,如果成功,我便可以给你名分,让我们名正言顺。”
“什么样的大事可以让你们,让你们……”
楚浮白站起来紧紧抱住桃源,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是秘密,我与蓬莱只是同床,并没有圆房。”
桃源大吃一惊,正要询问却被楚浮白堵住了嘴巴,她略微挣扎,便任由楚浮白亲吻,直到喘不过气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楚浮白言道:“我保证,我不会和蓬莱圆房。相信我,我爱的人是你。”
“我们真的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姑姑、大姐、父皇……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的!”
“所以我和蓬莱才会同房,若要有所得,必要有付出。总之谁都别想阻止我和你在一起,皇帝也不行,我说的。你要记住,世上本没有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会披荆斩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的告诉全天下,你,桃源公主秦尚仙,是我楚浮白的女人。”
桃源何曾听过这么直白的表白?她脉脉含情的看着楚浮白,说了一句令他心潮澎湃的话。
“小白,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