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烬的指尖狠狠抵在她的脖颈处。霍楚楚眼神剧烈一颤,她侧眸,撞进少年那阴冷涔寒的眼底,眸底闪过一抹阴狠和慌乱,“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这些人溜进伽罗部落想干什么!!”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霍楚楚红着眼睛嘶喊着,但却无人听从她的话动手。祭台下,伽罗音确认了胎记之后,伽罗月便颤抖着双手把她抱紧了怀里,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裹着哭腔,悲痛“小音……我的小音……”伽罗音被抱紧怀里,感觉到娘亲熟悉的安抚动作,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也被染得透出了红。她眼底弥漫出一层水雾,“娘亲……”祭台上,容烬控制住了霍楚楚,无人敢靠近,他单手钳制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在耳朵下方的位置,摸到那层微微凸起的皮。他抬手,毫不留情将把牢牢贴在霍楚楚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众人都目瞪口呆望着完全换了张脸的霍楚楚。她戴了太久的人皮面具,面容被腐蚀的厉害,惨白又浮肿。“都看清楚了,谁才是你们真正的首领!”
桑姝扶着伽罗月站直身子。伽罗月牵住伽罗音的手,贪婪地把她抱在怀里,同时眼睛愤怒地落在霍楚楚的身上,“把她绑起来!”
“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都放了。”
她舒了口气,一步步走上祭台,“当初,伽罗祖先创立部落,是为了免除我们遭受战乱,不让我们经受颠沛流离之苦,所以才在这僻静的地方创建部落。”
伽罗月说着,走到了霍楚楚的面前,她眉眼拧紧,“那些外界流传的古籍,活人祭祀能起死回生的传言,都是外界之人对部落的无端揣测,可你却愚蠢的信了,我看你可怜救你一命,你却利用伽罗族的信仰,在祭祀大典上用活人祭祀,霍楚楚,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伽罗月跪在祭台之下,她双手合十,微扬着头颅望向祭台,“伽罗族全部子民,随我一起,同先祖忏悔。”
……伽罗月起身时,身子轻微摇晃几下,桑姝和容烬同时伸出手扶住她。祭台之下,霍楚楚的眼神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她努力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场祭祀,她暗中策划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了这场祭祀,她不能轻易放弃!伽罗月正欲遣散现场的子民时,原本被人控制住的霍楚楚,突然发疯了一般,朝着祭台上跑去——“首领小心!”
众人顿时心惊胆战,低声喊着让伽罗月小心。伽罗音更是立刻站在伽罗月的面前,用瘦小的身子坚定无比护住伽罗月。然而,就在大家以为,霍楚楚要对伽罗月动手的那一刹那,她的方向倏地一转,扑向了容烬!容烬的注意力都放在桑姝身上,准备护好桑姝,却没想到,她会冲向自己。霍楚楚疯狂起来的力气极大,她把容烬摁在了身后的祭台之上。“把你的血给我!把你的血给我!”
霍楚楚疯癫地嘶喊,手在祭台上挣扎往前爬,去抓祭台另一侧的匕首!“只要祭祀成功!夫君和孩儿就会回来!他们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
霍楚楚完全丧失了理智,她眼神猩红,疯狂掐着容烬脖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在她的手指即将要攥住匕首的那刻,桑姝骤然逼近,摁住那匕首,电光火石间,她抬起匕首,把匕首狠狠刺入了霍楚楚的掌心!桑姝眼底染上戾气,她眸子阴沉,“这么喜欢祭祀,那就用你自己的血!”
霍楚楚声线嘶哑地低喊一声。桑姝把匕首拔出来,鲜血沿着掌心的窟窿往下滴。霍楚楚失神地望着一点点滴下来的血,她怔愣地望着,视线逐渐恍惚,然后变得狂热起来。“血……血!”
“用血祭祀!”
“活人的血,我也可以!!”
她口齿不清,偶尔低语,偶尔癫狂的笑。完全像疯了。“来人,把她押下去。”
伽罗月望着霍楚楚这般,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后,语气悲凉地下令。那些人冲上祭台,把霍楚楚往下拉。可她的手指却死死扣着祭台边缘,指甲都要翻开,露出血淋淋的肉。可她却全然感觉不到似的,执拗又偏执地扣着祭台边缘。“当初你跟我提起活人祭祀时,我就已经告诉你那是假的,你为何执念如此之深?”
伽罗月叹了口气,眼底波澜汹涌,却还是隐忍住了情绪。“骗子!你是个骗子!”
霍楚楚突然瞪大眼睛,她死死盯着伽罗月,“活人祭祀可以起死回生,夫君和孩儿都可以回来,他们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霍楚楚吼完,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她用手捂住了眼睛,绝望的眼泪一滴滴砸下来,落在她还在渗血的掌心。“他们早已经死了,你该清醒了。”
霍楚楚听到这句话后,原本低声的啜泣,突然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哭的声嘶力竭,声音悲恸如哀鸣。哭到最后,霍楚楚彻底昏迷过去,奄奄一息倒在了祭台之下。桑姝望着她这幅模样,眼神闪了闪,转头望向伽罗月,“霍楚楚的夫君和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执念能深到这种地步。伽罗月眼底弥漫起一层雾气,她调整好情绪,缓缓道,“霍楚楚是魏县人,她的夫君是魏县县丞,当初和元宁国战乱爆发后,元宁国的将士一路攻打到了魏县外,魏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兵力,粮草全都不足,县里也都是些老弱妇孺,根本无力抵抗。”
桑姝垂眼,攻打到魏县,那应该就是自己参与的那场战事。前期她还未抵达战场。伽罗月继续道,“魏县丞快马加鞭给都城传信,请求支援魏县,不让魏县百姓陷入水火之中,谁知,就在大家心心念念期待着都城的援军时,那些抵达的援军叛变了,来支援的军队在将军的带领之下,全都投靠了元宁国,甚至威逼魏县丞一起投敌。”
“叛变了?”
桑姝的眼神微微一变,叛变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她却从未听说,就连整个都城,都没有任何一点消息。“然后呢?”
桑姝迫不及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