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体内也有灵力,明明十分浓郁纯净,细看却有一丝杂质。”小狼见叶酌言神色有异,似乎对自己的情况知之甚少,不禁摇了摇头,又道:“我不关心你是什么来历,但你要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我的灵力从何而来,我没办法控制它,使用它,便想着来祭司府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修习的功法……”叶酌言从怀里摸出了功法与羊皮卷,语气诚恳,“我对星渊祭司绝无半分不敬之意,原本打算学会这上面的东西之后就将它们还回来,现在想来实在不妥,我这就放回原处,也请你原谅我。”
“你拿走吧。”对于叶酌言的回答,小狼既不觉得惊讶,也没表现出气愤。它用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同她说:“北齐以后或许会需要你。”
叶酌言笑了笑,她并不希望会有这一天。
“这个也给你。”小狼挥了挥爪子,一本小册子凭空悬浮在叶酌言面前。
叶酌言接过册子,只见封面写了“永宁”二字,翻开一看,上面记载了数个不知作何用处的阵法。
“这是主人亲手设计的布防阵法,你好好研究研究,护个家宅平安也不错。你还是快走吧,你和主人说话的语气太像了,我看着你会难过。”
小狼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耐烦,尾巴一甩,叶酌言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白色的光晕。
“你要同我一起出去吗?我可以照顾你。”小狼的模样让叶酌言心里堵得慌,她担心它一直难过下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不了。主人说,若是她有事耽搁了,不能来接我,就让我好好在这里修炼,变得比我父亲母亲强大之后才能出去。我答应她了。”小狼转头向远处走了过去,脚步越走越快,尾音带着哭腔。
“万一有坏人进来找到你……”
它哼了哼,声音虽然哽咽,却也藏不住天生的神气:“那些凡人,我一爪子能拍死一片。别担心我,走吧。”
叶酌言轻叹一声,走向了那团白光。
脚下的地面一晃,眨眼之间她就回到了小水池的旁边。
她把手里的东西塞入怀里,不再去想小狼那些话,匆匆离开了祭司府。
叶酌言还没走回叶府,就被千江叫住。
千江朝她拱了拱手,说:“宣王殿下有要事想与叶小姐相商,还请叶小姐随我走一趟,马车已经备好,叶小姐请。”
叶酌言沉默了片刻。谢时安如果是普通人,她会很乐意与亲近他一些,可他偏偏是皇室,她对皇室总是有天生的戒心。
“可否告知是什么事情?”
千江摇头:“千江不知。不过,宣王殿下对叶小姐从无恶意,叶小姐若是不放心,可以回府带几个护卫一同前去。”
“我如果将护卫带上,那就是对宣王殿下不敬了。”叶酌言淡淡回了他一句,往他身后的马车走去。
叶锋是一品大员,叶府的吃穿用度怎么说都是不差的,叶酌言并非没见过世面,可进了这马车,实在惊讶不已。车厢内熏香沁人,彩席软榻上,皮料珍贵的垫子铺了一层又一层,金丝楠木制成的小几造型简洁,雕花雅致。叶酌言欲给自己斟一杯茶,伸手打开了身侧的茶箱,一见里头放了套不菲的黑瓷兔毫盏。
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官家小姐都想嫁进皇室了。
荣华富贵,谁不羡慕,谁不想要呢。
那张清俊温和,眉眼含笑的脸浮现在叶酌言面前。
白衣老道士说了他会把她当成心尖上的人,可谁知道一个王爷的心尖上能放得下多少人。
过了许久,马车外传来千江的声音:“叶小姐,已经到了。”
叶酌言下了马车,跟着千江去了谢时安的书房。
谢时安自书房之侧的茶室中走出,身姿挺拔,如窗外小池边的修竹。
谢时安秉退了左右,眨眼间书房内只剩下他与叶酌言二人。
叶酌言正要行礼,却听他道:“你坐吧,随意些就好。”叶酌言很是乐意,她本就不喜欢繁文缛节,可又不能免俗。
在这一点上,他似乎很懂她。
“听闻叶小姐去了一趟祭司府,不知是作何打算?”谢时安抿了一口茶,清亮的眸光落在叶酌言身上。
听闻?他这是把眼线放进叶府了?叶酌言面色不改半分,心里却冷了冷。
谢池羽或许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扬起一抹坦然的笑意,又道:“叶府人多眼杂,叶小姐虽整日辛劳,但也需抽些时间多多关注一下身边人。”
这便是推脱了关系,还提醒她身边有人口风不严了。
“多谢宣王殿下提醒。”叶酌言的面色轻松了些,淡然道:“修复神树事关重大,我自有打算,去祭司府也是为此。”
“我知道叶小姐本事不小,定能解决好眼前之困,但我想锦上添花。”
叶酌言眸光微动。
“宣王殿下为何想要帮我?”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这是想帮你?”谢时安不答反问,嘴角的笑意不减半分。
叶酌言愣了愣,用笑掩饰莫名的失落:“如果能让神树恢复如初,生机之力永不衰竭,北齐便能重现曾经的盛世。宣王殿下心系北齐,我却多想了,实在失礼。”
谢池羽摆了摆手,起身向一边的书架走去。
“星渊祭司生前曾在无意间说过,万物皆有生死枯荣,神树也一样。她一早就为此做了打算,研究让神树重现生机的阵法。”谢时安从书架上取下一叠羊皮卷,声音温柔,“我那时好奇,就请星渊祭司与我多说了几句,不过,她说的那些阵法什么的,我的确听不懂。”
“神树枯败之后,引发了许多灾难,父皇着急寻找解决之法却始终无果。我想起星渊祭司与我说过的那些晦涩难懂的阵法,努力将它默了出来,可那个时候,北齐并无其他具有灵力的人,这些东西没办法派上用场,也就藏在我这里从未见过天日。”谢时安拉过叶酌言的右手,将羊皮卷放在她的手心,笑意温和,“现在,它归你了,祝你好运,也祝北齐好运。”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叶酌言的身上,让她的脸微微发烫。
“多谢,我定会竭尽全力修复神树。”
叶酌言凝视着手中紧紧捏着的羊皮卷,觉得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