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这才抬头去看顾玠。
他站在不远处，身上带着疏离清冷，眸光微冷，一时间顾疏渺竟觉得他一身正气。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二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渺渺的心像是有什么被拽下去。
对上女儿家水灵的杏眼，顾玠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口道：“没事就好。”
语气极淡。
像是漫不经心地一说。
渺渺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闷，杏眼垂下，掩盖住眸子中的失落“哦”了一声。
顾迢袅瞪了顾玠一眼，抱着渺渺的胳膊晃呀晃呀：“才怪呢，哥哥刚才明明刚才还拿着阿姐送的那两个平安福看了好多次，明明……”
她话没说完，后衣领就被人揪了起来，袅袅两脚离地，暂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顾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阴森森的，充斥着危险。
“是吗？”
顾疏渺的注意力完全被顾迢袅带走了，将袅袅抱下来：“袅袅怎么知道是我送给子行的？子行与你说的吗？”
“不是！”小女孩骄傲地仰头，像一只小凤凰，若是身后有条尾巴肯定都要翘上天了，“因为袅袅鼻子很灵，平安福上有阿姐身上的香味。”
顾疏渺惊讶地看着她：“袅袅对香味这么敏感吗？”
“嗯嗯！阿娘还教过袅袅制香呢，阿娘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眨着眼睛，生怕顾疏渺不信，还补充道，“还有哦，哥哥身上有阿姐的味道，很浓的药香，阿姐也是……”
“咚”的一声，几人循声望去，正是小姚突然跪在地上，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请侯爷安，姑娘安，小小姐安。”
“小姚你跪着作甚？快起来。”
渺渺觉得今日的小姚总是怪怪的。
不。
或许她也变得有些怪，她连自己都捉摸不透，有时候情绪显而易见的波动。
是因为顾玠。
或许是因为任务要完成了的原因吧，如今净化值也在慢慢增加，接近50%。系统也经常处于待机状态，有时候她很无聊，脑海中就闪过一张疏离冷淡的脸。
小姚站起来端着一碗汤走了过去，将顾迢袅拉在一边哄道：“小小姐，婢子做了你最喜欢的冰镇雪梨，要不要吃呀？”
小孩思维简单，不一会便被岔开了：“好！袅袅记得，阿姐也喜欢。”
顾疏渺其实没太疑心袅袅说的话，没察觉出来有何不妥，毕竟顾玠把她从河里捞出来，自然都会沾一点，小姚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好奇心害死猫。
渺渺被好奇心驱使，悄悄抬眼去看顾玠，想看看他的反应，却在半空中被他冷得可以掉冰碴的眼神截住。
她又赶紧移开了目光，有些雀跃又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看什么？”他哂笑一声，看她。
渺渺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他眼眸含墨，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此时此刻，她觉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再这样维持下去她会窒息好吗？
她声音很低很轻很小声，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落在地上：“我……谢谢你。”
我谢谢你。
怎么听着就这么好笑别扭呢？
顾疏渺才反应过来，就听见顾玠轻轻扯了嘴角，哂笑一声。
她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有些慌手慌脚地摆着手，对顾玠解释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很谢谢你子行。”
少年声音淡淡的，仍旧带了一些笑意：“我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明明清晰的思绪只是看到顾玠感觉就怎么理也理不清。
什么叫剪不断，理还乱。
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顾疏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抛下一句：“我累了，子行带袅袅出去玩会吧，我休息一会儿。”
顾玠点头，没有言语，接过小姚手里的那碗汤，抱着小孩走了。
她心里烦躁，什么也不说，只把自己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