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幼宁瞬间垮掉的脸,谢嘉芙就知道她想歪了,解释道:“他身体不太好,来这边调养,顺便陪陪我,我舅舅舅妈和表哥出远门了。”
那就好,陈幼宁松了口气。
回想起傅云辞方才走路还需要拄拐,她又问道:“他的腿好像比之前严重了些,还能好吗?”
“能的。”
谢嘉芙答的异常坚定,末了,又有些怅然地添了一句:“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最佳办法和药材。”
见好友情绪陡然低落,陈幼宁也没了继续分享自己故事的心情,握着她的手静静陪了一会,突然记起什么般道:“对了,听说裕昌街新开了一家书店,明日我陪你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医书。”
虽然陈幼宁很希望谢嘉芙能成为自己嫂子。
但在大的是非问题上,她还是拎得清的。
否则她也不会不远千里的给谢嘉芙寄书回来。
医书谢嘉芙看了不说十来本,起码也有五六本了,大半个月来一点进展没有,她对这看书这个办法都快失去期望了。
但转念一想,有方向总比跟只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好。
所以谢嘉芙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陈幼宁看了看时间,说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猜测她如此急切,十有八九是要去看张临泽,谢嘉芙便也没有强留她。
把人送上车后,谢嘉芙慢悠悠往回走,夕阳下蔷薇迎风摇曳,馨香怡人,她停步欣赏,脑中忽而他下午说的那句话,禁不住露出了几丝笑意。
认错的态度倒是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半个月过去了,他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错哪了。
在花园内站了一会,谢嘉芙抬步进屋。
满室饭菜香,仔细一闻,还能嗅到排骨的味道。
这人是怎么知道她想吃排骨的?
怀着疑惑,谢嘉芙悄然来到厨房门口。
厨房内,傅云辞系着围裙,正动作麻利娴熟地做最后的收尾。
围裙勾勒下,青年肩宽腰窄,身材修长挺拔。
为什么有的人炒个菜都可以这么帅?
而她。
一身旧衣服,蓬头垢面的土狗。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
“饿了?”
谢嘉芙正自我怀疑,傅云辞跟后背张了只眼睛似的,忙里抽空回头朝她笑了一下,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还有一个汤,很快就好。”
“油烟大,你别在这站着了,去外面坐着看会书吧。”
谢嘉芙没出声,径直进去把菜端了出去。
几分钟后,菜全部上齐。
因着萧楠今日回家探亲去了,所以傅云辞只做了四菜一汤。
“这是我新学的红烧排骨,尝尝看好不好吃。”
傅云辞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谢嘉芙碗里。
色泽金黄,香气四溢,确实有蛮诱人。
谢嘉芙也没忸怩,夹起咬了一口,然后在傅云辞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慢吞吞地点评:“还成。”
“那就多吃点。”
能得到她的回应,哪怕只是两个字,也足够傅云辞开心满足大半天,他说着又给谢嘉芙盛了碗汤:“这是天麻鱼头汤,看看鲜不鲜。”
鱼头是健脑的,天麻有镇静、镇痛、抗惊厥作用;能增加脑血流量,降低脑血管阻力,简单来说就是,它能醒神补脑。
这傅黑黑还蛮会花心思的。
刚好她近些日子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喝了提提神也好。
谢嘉芙端起碗,目光不经意瞥见傅云辞食指上透明的水泡:“你手指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溅了一点油。”
傅云辞缩回手。
谢嘉芙淡淡哦了一声,神情漠然地继续喝完那碗鱼汤,起身上楼。
少女面无表情,走的决绝,傅云辞坐在原地,无措地望着她娇小的背影,脑中不住回荡着昨晚她睡梦中说的那句‘我好讨厌你’,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拿刀剜掉了一块,空荡荡地往里透风,吹得他骨肉冰凉。
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呢?
或许真的应该加快速度,早些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