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离秋日狩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宫中不少的人都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朱厌忙着处理朝中琐事,鱼庆北忙着布置秋日狩猎的人员,最近确实有不少的规则嚣张至极,需要好好打压一下,两个人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偶尔见上一面,现在三宫六院也没有动静,鱼庆北只能找自己的几个下属,给后宫之中的眼线送几个孩子,又通过一些手段,打通了问诊接生的几个人,这才给小朱厌圆了女儿身的谎,不然时间过得太久,宫中的妃子肚子毫无动静,实在是让人生疑。
傍晚时,朱厌依旧悠闲的坐在凉亭里面吃着糕点,漫不经心的用嘴叼着一片树叶,摇着头来回的晃动,鱼庆北已经是忙的头重脚轻,但看见小皇帝这般的安稳,倒也觉得自己辛苦些值了。
男人走了过来,伸出干净的手把小皇帝嘴里叼着的树叶拿走了,朱厌忍不住瞪大眼睛,除了鱼庆北谁还敢跟自己这般的放肆?
朱厌慵懒的看向男人:“爱卿今天好慢,朕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些老骨头实在不行就都给朕发配到乡下去种地吧,真是麻烦。”
鱼庆北看他这玩世不恭的模样,忍不住俯下身子,捏了捏小皇帝白净的小脸,这才开口说道:“万岁爷要是把他们都给扔到下面去种田,更多的琐事不都要万岁爷自己来打理,岂不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万岁爷可是一代明君,不能随便就把人打发了的。”
朱厌就知道这男人会这样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那鱼爱卿,今日和朕去逛青楼吧,朕想听曲儿了,爱卿不回来,朕都好久不曾踏出这宫门半步了,微服私访两天也可以,爱卿,走吧走吧,这皇宫里的砖头我都快查明白了。”
朱厌知道鱼庆北最忌讳什么,他歪头眼里带了几分雾气,水汪汪的,抿着小嘴儿看着男人的脸。
鱼庆比看他这架势,今天怕是要栽在小皇帝的手里了,自己很难拒绝他这般模样的撒娇,只觉得心里一软,必然会被小皇帝钻了空子,男人努力偏过头去,错开视线,哪知道朱厌的小手直接是捏住了男人的袖口,眨着眼睛看他。
男人暗叹一声不妙。
“罢了,今天出去,明早回来,可以在外面住一天,但不能胡来。”
朱厌一听这话,倒是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那鱼爱卿在外等着朕换衣服吧,朕想女装,不去青楼了,朕要看花灯。”
鱼庆北刚反应过来小皇帝到底要做什么糊涂事儿,一听女装这可了不得,他想拉回朱厌,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小皇帝虽然最近很少说起自己女身的问题,但就算是看在外朱厌的长相,都能知道要是换了女子的模样衣服该有多漂亮出落,鱼庆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和万岁爷的小秘密怎么就这么被旁人瞧了去,鱼庆北想着谁要是多看一眼自己的小皇帝,就只好把男人的眼睛挖下来,皇帝可不是能被旁人亵渎了去的。
两人换了身份,鱼庆北的这张脸太过显眼,只得戴上面具示人,朱颜换好女装后,给自己定了个富商之女的身份,让鱼庆比对外声称自己是个贴身侍卫,两个人都御轻功在宫外见面。
宫外一见,鱼庆北的眼珠子都快粘在朱颜的身上去了,朱颜换做女儿身之后,个头不算矮,一身淡紫色的长裙穿的雅致高贵,皇帝做的久了那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高冷依旧在,纤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之中,白净极了,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看起来让人垂涎,她眉目含水一般的温润,没了龙袍和翼善冠的衬托,五官更是亮眼,叫人移不开眼。
鱼庆北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小皇帝,还是怯生生的问了一句:“阿颜?我有点认不出你了。”
朱颜掩唇一笑,带了点娇嗔的瞥了一眼狗奴才。
“我换了个模样,狗奴才就不认得我了,真不识趣。”她声音清脆干净,好听极了。
鱼庆北感觉自己要被眼前的人魂儿都给勾了去,这太过诱人。
男人不由得爱怜的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低声道:“主子这般好看,狗奴才看傻了,所以才瞎了眼儿,没敢认主子。”
朱颜觉得这话十分受用,毕竟自己这女装也只给男人看过,听他夸赞自己觉得舒服,自己这身打扮可是观摩了后宫不少的莺莺燕燕学来的,就比如紫色配她这种皮肤白皙的人会看起来更漂亮,发髻不要带很多的装饰,不然显得杂乱无章,说话也要慢慢悠悠的,这样才像女子一般的优雅。
两人结伴去了湖边看花灯,男人轻轻牵着小皇帝的手,只觉得天地间最简单的幸福莫过于此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皇帝愿意用最真实的模样和自己在一起,他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男人带着面具,朱颜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不知道这个狗奴才正美的开花。
朱颜那惨绝人寰的容貌真的是震惊众人,鱼庆北被小皇帝催着去买花灯,她正悠闲的拿着一把花生吃着,不少公子哥儿看见这般矜贵优雅的美人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更有甚者,看见朱颜的发髻是未出闺阁的女子,就过来询问家世的。
“姑娘,在下穆含维,看姑娘一人在此多时,敢问在下有什么帮得到姑娘的。”
朱颜冷清的撇了一眼这个男人,穿的是衣袍飘飘风姿绰绰的,好不个文人骚气,只是长得太过一般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皇宫之中,万人之上,见多了人阿谀奉承自己,这歪瓜裂枣的也能往自己跟前儿凑合?
她手中捏花生壳的动作一顿,悦耳的声音像是黄鹂一般的好听,只是声音太过冷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公子请回吧,我不需要帮忙,一会我的侍卫会来寻我,且不要坏了本姑娘的兴致。”
穆含维的爹也算是雄霸一方的,在这皇宫之外最大的县令,自己妻妾成群,从来都是女子倒贴攀附于他,何时见过这般的高冷美人?
他又不死心的开口道:“那敢问姑娘姓名,在下改日请姑娘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朱颜这次连眼神都懒得给这个聒噪的歪瓜裂枣,但是现在不比宫中,没有那绝对的优势,不能随便打发人。她又低头捏了一个花生,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等到咽下去了,才回答男人的话。
“小女子无功不受禄,无心与公子吟诗作对,还望公子见谅。”
穆含维也知道了这个女子不是个简单的,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去,私下里却是派了自家的侍卫,紧盯着那个女子,现在花灯之时,人多的很,怕是不好下手,他可不能轻易就把这么一个美人儿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走,只是不知道清冷高贵的人儿,在那榻上摇尾乞怜是什么模样,想着他的心情不由得好上几分。
朱颜吃着花生米,等了半天,鱼庆北才带着面具回到她的身边,她有些生气,为什么男人要自己等这么久。
“主子,奴才刚才收拾了个脏东西,有人从皇宫之中尾随我,只得赶紧处理了,不能留人口舌,害了主子。”
朱颜听他的声音有些粗重,就知道这事情怕是不简单,但是鱼庆北的能力自己还是放心的,看他这般折腾,就也不气恼男人把自己晾在一边太久的事情了,
“花灯呢,买来了吗,快给我瞧瞧。”
朱颜对着男人伸出两只干净的手掌,眼睛都亮晶晶的,等着男人给自己花灯,鱼庆北也不推脱,从身后拿了一只小鸟样的灯,小心的放在了朱颜的手中,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朱颜的脸,不放过一丝的动作和神情。
男人注意到,朱颜看到小鸟花灯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但是他看不懂那是什么,太过细微。
她小手提着花灯,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又指了指。
“你看,这小鸟张嘴鸣叫的时候,像不像叽叽喳喳的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了戳花灯上小鸟张开的鸟喙,男人眼里的颜色变得幽深,他感觉得到,阿衍能记得一点记忆深刻的东西。
男人终于是有些动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着的感情,一把搂过朱颜抱的紧紧的,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好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自己永远也不明白她的苦心和用意,是自己糊涂,辜负了她的心血。
“狗奴才,你怎么了,抱的我快喘不过气了。”朱颜觉得男人奇怪,忍不住问问。
男人松开了桎梏着小皇帝的臂弯,痴情的凝望着她,朱颜有些不解,男人却是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下去,虽然只是额头,但也是把她吓得够呛,狗奴才什么时候这般强硬于自己了?
“我心疼,阿颜,我心疼。”
男人呢喃着,朱颜听得出狗奴才语气里的伤感,只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把男人小心的抱了一下,轻轻拍打男人的后背,他看起来像是一条受伤需要安慰的大狗,自己忍不住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鱼庆北感觉到怀里的温暖,但也不敢太猛浪,吓到了她,就用大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脑,动作温柔缓慢,男人湛蓝的眼中,有金色快要喷薄而出,像是快再也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