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把就把男人丢上了自己的龙床,干净的小手蛮力大的可怕,鱼庆北也没想到朱颜会如此粗鲁,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折腾着自己的柜子,终于是找出了一个小瓶子,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男人。
朱颜声音一变,又是青年朱厌的声音,鱼庆北就知道他的小皇帝又要戏耍折腾自己取乐了。
“爱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朕把你的袍子脱下来,难道等着朕亲自动手吗?”
鱼庆北无奈的笑了笑,这皇帝确实够狠的,连命令自己脱衣服都是不容拒绝的口气,高傲极了。
他伸手一件一件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满是疤痕的精壮上身就暴露在朱厌的眼前,刀伤环绕着着他的肌肉,狰狞可怖。朱厌呼吸一顿,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却总是苦苦哀求着自己多亲近一些就好,他说什么事情都要他扛着,男人太自私了,一点苦都不让自己吃。
朱厌颤抖着小手,神情有些动容,淡漠的脸上写满了悔意,他用手指小心地剜了一点儿药膏在自己手上,又动作轻缓的抹在男人受伤的地方,乌黑的眼珠儿认真的盯着男人,反倒是弄的鱼庆北不好意思起来,男人刀削般的面庞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微红。
“主子,您别这样子盯着奴才,奴才怕羞。”他轻声说道。
朱厌却是一脸的疑惑,这厚脸皮的狗男人还知道什么是怕羞?自己年幼的时候爬他龙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
朱厌对男人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回他:“哼,你个癞皮狗也知道怕羞?朕的龙床都不知道被你睡过多少次,给你抹个伤药就知道怕羞,你这狗奴才的脸皮倒是能屈能伸的。”
鱼庆北的脸更红了,自己确实在小皇帝小时候没少折腾,整日想尽办法的找小皇帝亲近些,想趁着她年幼偷点儿油水。确实够不要脸的,欺负她年幼无知的天真,亵渎了她尊贵的地位。
男人委屈的说道:“奴才有罪,奴才恬不知耻,欺负万岁爷那时年幼,但奴才不后悔。”
朱厌听了男人这话,不由得挑起了自己好看的眉毛。
“既然知罪,狗奴才还不快下了朕的龙床,滚回自己的狗窝去?”
朱厌说这话,就是想看男人吃瘪的那副可怜样儿,觉得有趣极了。
不曾想,鱼庆北一听这话,反倒是男人不乐意了,抱起小皇帝龙床上的床褥就不撒手,颇有一副要死赖在这的模样。
“奴才不走,奴才给主子暖床,主子明个儿还得选秀去呢,奴才得跟着,不能让那些胭脂俗粉把主子的心分了去。”
朱厌也给男人擦好了金创药,正准备宽衣解袍,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死皮赖脸,倒也不怪罪男人,只是,穿着里衣的朱厌嗖的一下就跳上了龙床,笔直的腿一伸,就欲把那狗奴才踢到一旁。
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朕知道了,少在那摆出后宫女人拈酸吃醋的模样儿,烦得很,快给朕滚一边儿去,自己找个旮旯睡,真能占地方。”
朱厌看着男人挪出一大片的留白给自己,也就一股脑儿的躺了下去,只是盖好床褥的时候还不忘闷声嘱咐男人一句。
“狗奴才你休想做些有的没的龌龊事儿,好好歇息吧。小胜子的事情另有隐情,你无需在意,那个太监是陶北将军为试探朕才送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朕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鱼庆北侧着身子看小皇帝,只觉得眼前的小皇帝就算是长大了,也如此的嚣张跋扈,虽然外表内敛了许多,依旧盖不住小皇帝锋芒毕露的气魄,男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皇帝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他睡觉。
“奴才知道了,奴才不敢亵渎主子,小胜子只要做不出伤害主子的事情,奴才不插手,明日选秀的时候,奴才只希望主子少给后宫锦上添花,奴才怕主子过于操劳,深宫的女人向来喜欢勾心斗角,人多了主子还要给她们评理,麻烦的很。”
朱厌闷声答应了,就在男人的诱哄下睡着了,乖巧极了。他没看见,男人湛蓝色的眼睛粘腻的像是要织出蛛网一般的丝质,快要把自己的身形全部困在男人的眼中,贪婪又渴望。
男人看见朱厌发丝下隐藏着的脆弱,纤细赢弱的脖颈,男人忍不住喉结滚动,口干舌燥的伸舌舔了舔略薄的嘴唇,像极了欲求不满的妖怪。
他的小皇帝终于长大了,但是更难吃到嘴了,男人如此想着。
次日,早上鱼庆北早早就起来整理殿中的凌乱无序,在朱厌醒来之前就都打理的一尘不染,等到小皇帝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男人干活确实比那些新来的太监宫女们利索多了。
朱厌从龙床上起身,睡眼朦胧的对着男人张开双臂,等着男人为自己换好龙袍,哪知道那男人扶着自己的肩膀就抱在了怀里,吓得朱厌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这,这成何体统,朕是要你为朕更衣,不是要你这狗奴才跟朕勾肩搭背。”
男人轻笑一声,自己这孟浪模样把小皇帝都吓得磕巴了,只得不舍的松开手,拿起朱厌赤红的朝服给这小皇帝更衣,男人的动作小心翼翼,朱厌看着男人认认真真的神情,心里感觉有什么地方柔软了一下。
两人结伴而出长生殿,终于是去了选秀的地方,朱厌穿着赤红的朝服,一步步走的沉稳,后面跟着的是身着飞鱼服的鱼庆北,两个人的模样都是拔尖的,气宇不凡,这一小段的路硬是走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二人太过养眼了。
朱厌作为皇帝终于是慢条斯理的坐在了主坐之上,鱼庆北这才发话,选秀开始。
皇帝穿着赤红龙纹的朝服,坐姿端正,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白净的脸上难有几分好奇的意味,鱼庆北规矩的站在小皇帝的身旁,用大手给他斟茶,朱颜白净的手接过,轻抿一口这西湖龙井,只觉得清香沁人肺腑。
一声通报,这第一个秀女也风姿绰绰的走了进来,粉纱素裹,头戴银色簪花,略施粉黛,看起来是个娇柔可爱的少女,朱厌许是好奇这秀女额头的花钿,清冷的声音开口说道:“给朕抬起头来。”
少女闻声,抬起自己的脸,眉目含情的看着宝座上的朱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早闻家父说过皇帝年轻气盛,气宇不凡,今日一见这皇帝,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俊朗极了。
朱厌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又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嘴唇,偏头和鱼庆北说起悄悄话来。
“鱼爱卿,这个朕瞧着顺眼,以后扔到后宫当个花瓶看。”
鱼庆北目不斜视,温顺的点头,像是同意了朱厌的说法。
朱厌看男人没有拒绝,就随手掏了个牌子给那端着木盘的太监,干净的手放了上去,赐牌子,留人。
后又有几个,朱厌也说不上哪里不对,这几个女子看了自己眼冒绿光,自己哪怕是隔着数丈之远也感受得到那几个女子如狼似虎的神情,恨不得把自己吃到肚子里去,朱厌不是很喜欢那种和鱼庆北相同痴狂的目光,就都没有赐这几人牌子。
约莫是第十几个,终于来了个不一样的,那女子淡蓝的儒裙穿的是清冷贵气,只在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曾妆点自己,容貌虽然不算拔尖,但是那气质文雅大方,毫不做作,更像是一枝寒梅般的不同,朱厌突然觉得自己若真是男子,恐怕真的会看上这一款的女子,朱厌冷不丁的去看男人的脸色,哪知道男人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朱厌的耳朵忍不住变得粉红,但是不敢在众人面上表现出哪里不妥。
鱼庆北对着皇帝呢喃道:“万岁爷若是瞧着舒服的,带回去就是,不必在意奴才的想法,万岁爷反正也没空去找她们玩乐,奴才定把万岁爷缠得死死的。”
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嘴唇动都没动,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发声方法。
朱厌听他不要脸的话,拿着折扇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另一只手拿出牌子丢在了木盘上,算是收了这个秀女。
两个人在这选秀大典上几乎是待了一整天,除了这两个赐牌子,剩下的都由男人挑几个好摆弄的秀女,其中也有些是男人的探子,好帮助他们二人留意后宫之中的风吹草动。
等到最后一个秀女的时候,朱颜已经是有些疲倦了,看得美人太多,弄的自己有点儿审美疲劳,偏生最后一个秀女还真叫他眼前一亮。
那秀女不大,约莫是哪家刚好未出闺的富家女,鹅黄的纱裙裹着女子娇小的身形,在这届秀女之中算是个子最小的了,偏生这秀女生了一张耐看圆润的娃娃脸,还带着点儿的婴儿肥,吹弹可破的小脸,许是在下面等诏的时候偷吃过,那粉嫩嫩的嘴边还带着一点点油光,饶是那朱厌也觉得接地气儿的可爱。
想都不想就把一个代表妃位的牌子丢在了木盘上,鱼庆北难得皱眉,不懂朱厌又起了什么心思。
朱厌正想着,怪不得自己小时候总被这男人欺负,感觉这种圆嘟嘟的小人儿确实惹人怜爱,过几天找这个小丫头吃个饭看看,也不知道这个女子馋嘴的模样是不是一样的可爱憨厚。
朱厌淡淡道:“赐字若,封妃,赏。”
男人狐疑的看了一眼下面的秀女,看不出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哪里讨得小皇帝的喜欢了,胖不胖瘦不瘦的,也没点儿什么能拿捏的气质出来,一看就是个糊涂虫,比不得前两个看起来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