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势蜿蜒行了大半月,入目处,田地规整,却无炊烟,大峰示意大伙戒备。秦江伤口已结痂,行动已然无碍。因晋升武者,实力提升了不少,加之大当家有意提点,着他随牛爷探路。他环视四周残垣,确认是个破落村寨,从他人口中得知,应是遭了马贼。脚下散了几具披衣白骨,茅草屋上停着十数只报丧鸟,嘎嘎声足以让小儿止哭。房前屋后也是破败的紧,连着柳树也丧气垂头,浑不见绿意生机。牛爷一嘴咬住刀身,两只狼眼时时扫视,并无风吹草动。一手托起白骨头颅,看着上头斑洞,端详了一番,敲了敲,梆梆响。随即起身,凝神告诫道,“这儿人死了不到十天,都睁大了眼睛,别踩着什么陷阱,半死不死的瘸了腿。”
“江滑头,乌黑头,你们手脚利索些,爬上屋顶瞧瞧。”
秦江瞄了眼身侧-那个脸庞乌黑汉子,赶紧起身咬着剑刃,一个跳跃加一个扒拉,整个人灵巧翻上了屋顶,试了试茅草结实情况,待无异常后匍匐前行,眺望起稀稀落落林子。“牛爷,没有情况。”
秦江轻喊了声,不久,跳了下来。另一人也未发现敌情,两人归了队。在牛爷命令下,一行五人继续向前探路。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边云霞渐隐,就在准备收队回赶时,突发异况,羊肠小道末传来焦急呼救声。一行人都是武者,哪怕秦江晋升不久,耳目也比常人灵敏的多,听声音应是妙龄女子,几人面面相觑,等待着牛爷指示。“隐蔽身形。”
牛爷驻足了会道。脚尖一点,整个人钻入了灌木丛。秦江听令隐藏后,心中嘀咕,该不会面对真正马贼吧。微微振奋中,视线中闪出七人身形,五恶汉追逐着两女。“壮士,救命!”
两女面容姣好,形象却颇为狼狈,其中一女奔逃中朝秦江等躲藏处呼喊,“我们梁村风家人,还望相救,风家必定重谢。”
两女疲惫,速度略有下降,身后五人越追越紧,还不时吆喝着难听粗鲁话语,外人一听便知是坏人。“幺妹们,能逃哪里去?哥哥我可是浑天魈的三弟,还是识时务的好。”
那五糙汉子当首一人挥着两精铁短枪,瘦削脸扫着前方林子道。“浑天魈?”
牛爷脑子念叨了下,没印象,猜测是新冒出来的角色,倒是梁村风家很熟悉。秦江把头埋在草丛里,透过草叶观察快速奔来几人,吐着粗气,腰间星辰剑已然出鞘半截。“救人!”
牛爷当先跃出,小步助跑,临空往树干一蹬,其势迅猛无铸。那落边的一糙汉子,瞪的惊恐眼睛,看着越发近的刀锋无能为力,忽觉脖颈一凉,浑身力量如被抽走,不甘倒地。牛爷一个利落转身,注视着如临大敌的四人,嘴角上勾,如看待宰猎物。秦江后知后觉,与队中三人阻在糙汉们身前,兵戈鲜明,时机一到,刀剑必饮血。“杀!”
牛爷口中蹦出一字,趁着敌人慌乱,欺身而上。秦江提上宝剑,与队伍一同压上,顿时兵戈相击。两女喘着粗气,眼神一亮,顾不得疲惫,也一同击敌。“操!好个以多欺少。”
那当头糙汉阻了牛爷两招,好不容易止住后退步伐,大感不妙。“呸!老子不玩了。”
话还未吐完,闪身到树后,投出两颗霹雳子。牛爷眼神一紧,踹出两脚,却是把两霹雳子踢飞,紧接着就是两声轰鸣,炸的场中人心神一震。那使短枪糙汉略有意外,又掏出一颗,等了半晌,才朝牛爷脸面掷去,眼有嘚瑟,“看你怎么踢?”
牛爷瞧得那青烟,果决地临空一刀,直把霹雳子劈成了两半,火光一亮却是不响了。那人看得惊惧,后腿一蹬树木借力,直接跑了。“哼,取死之道!”
牛爷眼神冰冷,直接抹了下胸兜,捏出一枚薄刀,刷的一下往左突右闪的糙汉背后掷去,便听一闷哼,那人僵直倒地。秦江打着外围,深知困兽犹斗的可怕,其实还是谨慎过头。那三糙汉心神已崩,胡乱使力,打乱劈砍上来的兵刃,明眼人一看,其势必不可久,其余人看得分明,也不急得杀敌。牛爷给了喘气的糙汉一刀,回身而来,看了眼场中“儿戏”行为,却也不管,只道,“记得最后一刀,留给江滑头,让他也当个响当当汉子。”
几人应诺,俱打趣瞧了秦江一眼。“啊!啊~”一糙汉心神崩溃,手持环刀朝秦江当头劈下,离秦江近的乌黑子阻了这一刀,给了秦江一个眼色。秦江鬼使神差剑尖直送,无太多阻力,穿了糙汉肚子。“小儿玩呢!”
牛爷一声大喝。秦江回神,捅穿肚子并不能快速致人死地,眼前糙汉屎尿俱下,痛的连连哀嚎,也不忘继续挥刀下劈。又是一剑送去,这次是后背心脏,一剑将其了结。秦江又听得牛爷指令,在旁人帮衬下,不如何费力,刺穿了另两人心脏。看着倒地三人,却无多大刺激反应,唯有淡淡忧伤。可怜人竟然这么脆弱,死去时并不比一只鸡、一条狗高贵。“风家望舒(玉莲),多谢好汉们救命之恩。”
两女目光在秦江身上停留会,遂朝着牛爷作揖道。“不知好汉们高姓大名,可愿到风家做客,家父必上宾相待。”
个高女子相邀开口,另一女立在身侧不语。“大名没有,风家风阳你们可认识?”
牛爷斜了乌黑子一眼,伸手虚指,引着两女走出十数步,缓缓回道。乌黑子晓得言外之意,俯身开始摸尸,当然,如此小角色他也未想收获什么。两女眸现惊讶,未想眼前威武汉子认得家父,却未承认。望舒反问道,“不知恩人与风阳何关系?”
“他欠老子一千两银子,你说什么关系?”
牛爷吓她们道,“还别说,你们两个和风阳挺像的,看风阳那丑样,却是不太可能生出这般丽质女儿。”
两人听此只得坦白,风阳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