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洽谈好一会,明了其中因果,两女以牛叔称呼牛爷。“牛叔,我们这便回了。”
望舒娇笑道,与玉莲回走,留给几人两抹苗条倩影。“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回吧。”
牛爷收起脸上笑意,朝几人挥手道。秦江回看了眼落得暴尸荒野的贼人,叹了口气离去。“可怜连个收尸的人也无,当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时自然轻快,天色还未黑下去,几人赶巧似的回到了营帐。星垂大野,篝火熊熊,飞蛾相扑。中央营帐,牛爷向大峰报告起之前一事。“浑天魈?最好不要阻我的路。”
魏大峰挥退了牛爷,悠悠道了句,继续打坐修炼。被念叨之人,正在一方虎皮石座上,身形高大似魈,红脸酒糟鼻,一口大板牙,穿着粗犷兽裙,眯眼瞥着下方人物。这是一处天然洞窟,空气流通,并不气闷,两排火炬微微摇晃,映着自上首而下一应座上人脸。在空地上,正摆着老三尸身,铁青着脸,圆瞪的眼睛仍未合上,显得突兀。“老三被人给杀了,都说说吧。”
上首浑天魈不着调拾起放置近处的兽腿,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我听你们的。”
他又补了一句,眸底闪现一丝狡黠。一应人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就是不观尸身,安静了好会儿,颇有同感看向最前一处座位上人物。这人瘦高个,留着两撮胡子,头发乌黑却稀疏,两只眼睛儿很是圆溜,若这些座儿人一比较,也就上首及他长得最为奇特。“三弟遭了劫,我们痛惜哀伤。”
他起身面色凄苦,款款道,“但报仇不急于一时,众兄弟应当稳重,先让小的们好好打探一阵。”
“三弟逝去,现今当入土为安,免得晚间尸身起了邪祟。”
“老二,还是你想得周到。兄弟们,你们如何看呢。”
浑天魈放下手中兽腿,抹了抹手上油腻,开口道。底下人连连称是。人多力量大,小一刻钟走完了焚尸、埋葬、祭奠等流程。等人散后,浑天魈独留下瘦高个,偌大聚英堂只立着一壮一瘦两人。“老二,非是我不愿相帮。”
浑天魈安慰起对方,递过去一张便条,“你看看吧。”
“你唤作瘦毛鼠,当比老魈我聪明。”
“魏大当家,我们惹不起。”
瘦毛鼠接过便条一观,上写着:魏家马商近来,疑杀害三当家。“让大哥费心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合该遭了劫。”
瘦毛鼠眼中精光一闪,随之闭上眸道。“魏家马商势大,我们小门小户碰不得。”
瘦毛鼠睁开眼,停顿了片刻,柔声道,“大哥如今血气充盈,依我看还可再进一步,当下却是时机。”
浑天魈脸色不善,“那我这晋升之机,就落在了魏家马商上?”
瘦毛鼠胸有成竹,凑近了浑天魈一步,柔声道,“大哥天生神力,若非资源所限,哪怕九品之密不明,聚力也能破除瓶颈。”
“咱们天天收拾些僻壤村子,齐集够修炼资源也不知猴年马月。不说大哥你,那老四老五早就玩腻了女人,不知说了多少次抱怨话,言今生晋升品阶无望。”
浑天魈回味着入耳话语,轻哼一声,“有话直说吧,真是磨叽。”
瘦毛鼠讪笑着退远半步,“二弟我心有一计,不急言说。我早年记得大哥说及-与那魏大当家碰过面,那是如何人物。”
浑天魈脑海闪过灵光,却是回忆起城中一诡事。他可牢记谢家灭门之始,那时盛传的谢三少,却是当他面被魏大峰偷袭所杀。盛名之下无虚士,魏大峰能偷袭成功,那股与敌同亡的狠厉劲,他可学习终生呐。“臭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想听,我就说两句。”
“那时我还在王家当雇佣......说起来,也是这事刺激,我抢了一把王家后,远走他乡。”
“好了,该你说计策了。”
瘦毛鼠摸了摸小胡子,真心点评道,“好个狠厉狼狈之徒,魏大当家真是我辈楷模。”
“此计成与不成,我等当立即远遁。”
“霹雳子!”
“火雷成势万年不止,今才小炮,定有大秘,却不关我等事,但借用一番,还是可行的。”
两人密语,只见浑天魈神情激扬,呼吸急促。黑夜埋葬龌龊事,天明则带来希望光芒。秦江与芫妹结伴,你侬我侬走了大半天,眺望起又一个大村——梁村。梁村坐落在一处平川上,屋舍俨然,小桥流水,鸡鸣狗吠,农人耕作,一派自然祥和画面。有之前救下望舒两女铺垫,离村六七里,早有村人候着接待,秦江再见望舒两女,微微点头示意,两方和睦步进村子。村子外围粗粗围了一圈木栅栏,已被风霜雨雪腐朽了去,可见年月,其早是用来防备野兽的,一代一代翻新到如今没落,也算见证村子从弱到强的转变。秦江、芫妹由望舒引荐,结识了梁村第三代人杰。习武之人结交往往直接,抡起佩刀宝剑就是一阵演练。秦江也非吴下阿蒙,早知大村中村大致底细。与他同龄一代天资不凡者,如王筝,早通了手足十二经,踏入二流,更习得一身傍身武技,与他们比斗实有点自取其辱。秦江早言明习武不过半年,更有星辰剑亮眼,倒让一干人杰不敢小觑。秦江迈入武者行列,也修得一套剑法,唤作清风剑诀,纯粹的大路货色,好在能打基本功;更习来一式回马剑,可当绝招使用,出招应饮血。他勤奋练习,又常常思索招式用意,自觉有几分天资,只是浸淫时短,不善与人比斗。这次也是如此,在十余招后,被人指了喉。女子们沟通则委婉许多,芫妹介绍起符箓知识,讲到激动处,掷出符箓忽然喝令,手诀变化间,那符箓临空燃起,一道阴火紧随而去,眼前木桩子顿起蓝烟。望舒等女连连称赞,也陆续展示自个技能。练武之人青春靓丽,几女有那一同施展时刻,好如几只翩翩起舞蝴蝶,剑光呼啸间,却也不敢让人小瞧其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