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医生!”
“但我知道您有办法,当时我妈身上的尸毒就是您弄好的。”
“我帮你是情分,可为什么要帮他?”
“荣叔,您不是一直想要一具千年古尸吗?治好了他,东西就归您了!”
“我考虑考虑,喊他进来。”
僻静的地下道里,偶尔吹进来几缕雪风,唐潮的脚都快没知觉了,听到秦臻喊他出去,一抬腿,忽然踩空,摔在台阶上起不来。
秦臻想出去看,被荣叔拦住,此时唐潮已经有些站不住,头像是高速旋转的陀螺,走路都是飘的。
“往前走一步,抬腿,注意台阶。”
几步的距离,唐潮愣是走出来一身冷汗,进了门,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荣叔,这!”
“尸毒已经开始发作,你在这守着,我去拿药。”
说罢,荣叔摆摆手,撩开门帘,进到睡觉的隔间。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檀木盒,打开一开,里头有一颗半的黑色药丸,药丸个头比较大,有半颗是吃剩下的。
荣叔端来一杯水,把唐潮从地上翻过来,掰开他的嘴,把药丸塞进去。
巨大的异物感让喉咙产生排异,好不容易吞下去,药沫在喉咙处化开,又苦又涩,唐潮扛不住,半跪在地上干呕不止。
“呕,呕......”
“别把药吐了,不想烂成一滩肉泥就忍着。”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唐潮连忙捂住嘴,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反胃的劲儿过去。
“剩下的半颗拿回去吃,脸不要见风,捂严实点。”
末了,荣叔还伸手替他整理好围巾。
“谢谢......”
一冷一热的感觉从尾巴骨的地方蹿上来,唐潮虚弱的张张嘴,憋出两个字。
秦臻忙把他扶起来,荣叔这不能久留,老头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等等,把这个拿回去!”
临出门,荣叔忽然扔过来一个小陶瓶,里头是红色小药丸,闻起来有一股辣味。
道过谢,两个行动不便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隧道里爬出来。
秦臻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把唐潮送回家。
凌晨五点,市局的灯还亮着,宁远洲尝试跟李炎取得联系,电话打不通,驱车过去家里看,也没找到人。
田娟坐在停尸间里,守着唐飘然的遗体,问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肯吃任何东西。
宁远洲埋头在办公室一点一点理清思绪,中间实在挨不住,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再睁眼,外面已经大亮。
行军床嘎吱一声响,花生艰难翻身,身上盖得军大衣滑到地上。
屋里的灯还亮着,时间是早上七点过。
宁远洲起身去了趟厕所,回来路过停尸间,田娟不见了,再看唐飘然,她的眼睛已经合上。
他当下就觉得不好,唯恐田娟在气头上做错事。
雪后的清早,气温极低,马路上的积雪被车轱辘压出两道黄印。
李炎拖着行李箱,从出租上下来,畏首畏尾的往火车站走。
期间他多次留神往后看,生怕有尾巴跟着。
雪已经停了,地上湿漉漉一片,这个时间段,赶火车的人并不多。
李炎戴着保暖口罩,搓着手,尽量让把自己藏起来。
没了摇钱树周晚晚,榕城肯定待不住,放高利贷的那帮人昨天晚上去家里泼了油漆,他一宿没敢回去。
八点的火车票,还有四十分钟时间,外面很冷,候车厅没几个人,坐在那里会很显眼。
李炎盘算着为数不多的钱,走进一家粉面馆。
面香扑鼻,他的肚子开始唱大戏。
“老板,一碗肉丝面。”
他在柜台放了十块钱,径直走到里面等。
等面的间隙,他摸出手机,十多个未接电话,有两个是市局的警察打的,剩下的全是债主。
借的时候是一千万,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已经高达五千万,压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以前周晚晚还会救他,现在人死了,他走投无路。
染上赌瘾他也不想,可以上了牌桌,他就像被恶鬼附身一样,毫不犹疑的把筹码全部砸下去,然后输个精光。
周晚晚的钱压在经纪公司手里,不是她本人压根拿不出来,李炎不敢回去,要是被要债的逮住,他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十分钟过去,面上来了,他吃了小半碗,暖意在身上流窜,刚轻松了点,外面的门就再一次被客人推开。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嘴里冒着白气,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
李炎一抬眼,筷子当场落地:“田......田娟!”
他心虚得很,不敢耽搁,抓起双肩背,撩开后门的帘子飞蹿出去。
凳子被踢翻了,砸在田娟脚背上,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追着李炎来到室外,对方深一脚浅一脚,往车站里钻。
此时距离火车到站还剩半个小时,李炎心里慌得很,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出错。
他从售票厅冲进去,保安拦都拦不住,候车厅的地板还没干,他进去就摔了一跤,背包甩出去老远。
刚要去捡,田娟已经追上来了。
对方一脚把背包踢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论块头李炎比他高两个头,但此刻,他却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田娟红着眼,攥着刀俯冲过来,李炎往固定桌椅下面钻,一边爬,一边高喊救命!
候车厅里的几个年轻人被这阵仗吓坏了,拎着包摆腿就跑。
“救命啊,杀人啦!”
田娟的力气很大,她飞奔过来,把李炎撞到,再梗着脖子,一头撞在对方的鼻梁上。
嘎嘣一声脆响,李炎捂着鼻子疼到打滚。
“说,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李炎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头,翻身踹了她一脚,骂道:“神经病,滚开。”
田娟无视身上的鞋印,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唐飘然,她,是不是你杀的!”
李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差异的问:“唐飘然也特么死了?尼玛组团赴黄泉呢!艹!”
候车室的暖气直往脸上呼,把两人的脸烫的通红。
“你不是很爱周晚晚么?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田娟的汗划过下巴,滴在李炎的衣服上。
对方用力掰住她的手,生怕那把刀把自己的脖子切开一个洞。
“田娟,打个商量,你放过我,我昨晚在春天旅馆,真没见过唐飘然。”
“不,你肯定去过,周晚晚死了,没人替你还债了,所以你恨我们,要报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