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周晚晚包里的锦囊,是你放的对不对!”
唐飘然手心里全是汗,她吞吞吐吐:“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是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空档的房间里,唐飘然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跳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阳台,往下看,
雪地里站着一个人,她认识的。
听筒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波动,那人又道:“下来,我有话问你!”
“明天,明天再说可以吗?”
“下来,不然我就报警。”
“别别......我就来,马上!”
披上一件呢绒大衣,穿上雪地靴,唐飘然从电梯里出来。八壹中文網
小区楼下有一块空地,给她打电话的人就站在那里。
“你,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人穿着一件肥大的夹袄,戴着帽子,冲她招招手。
唐飘然走近后,对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后门拖。
那里是监控的死角,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看见。
“你放开我,听说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你就洗干净脖子,下去陪她吧!”
对方的声音比雪还冷,唐飘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肚子忽然一凉。
锋利的刀挑开了呢绒大衣的扣子,直接扎进腹腔。
剧痛让她喊出声,很快嘴就被那人捂住。
“好疼......你......”
“去死,你这个贱人,你活该千刀万剐!”
刀子又来回扎了几下,喷溅的血染红了满地的雪花。
唐飘然倒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
动刀的人抢走了她的手机,又用力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确定没人看见后,快速离去。
雪地里,唐飘然已经没有力气喊救命了,她直视着前方,保持蜷缩的姿势,直到眼睛不在眨。
风雪开始加剧,很快就见她整个覆盖。
凌晨三点半,田娟从外面回来,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隐约看到雪地里躺着一个人。
诧异的走过去一看,整个人顿时从头凉到脚。
“飘然,不,飘然,不!”
她像疯了一样,拼命去抛地上的雪,把已经冻僵的人扒拉起来,拉开外套的拉链,将对方的脸塞进怀里。
“飘然,你别吓我,醒醒。”
田娟把她脸上的雪拍干净,怀里的唐飘然已经没有呼吸了,嘴唇和脸冻成了紫色,那双好看的手已经硬到掰不动。
仓促的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可田娟一看唐飘然肚子上的伤,心里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救护车和警车是前后来的,医生扒拉开李飘然的眼皮,沉默的摇摇头。
宁远洲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才刚在行军床上躺下,路上脑子还是懵的,可看到尸体的瞬间,立马清醒。
凶器不在现场,唐飘然的失血量巨大。
致命伤在腹腔,看刀口,凶器应该是普通水果刀,很薄,但形成的创面非常深。
目前室外的气温是零下一度,尸体已经高度尸僵,田娟坐在雪地里默默流眼泪。
宁远洲想去安慰她,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人已经死了,明明几个小时间,他们才见过。
按照尸体腹腔凌乱的刀口印来看,凶手是过激杀人,只可惜,地上的脚印已经被飞雪遮盖。
唐飘然的手机不见了,她大衣里还穿着睡衣,雪地靴里的脚也没穿袜子。
这个点还往外跑,肯定是被什么人言语威胁过。
宁远洲思来想去,现在最记恨唐飘然的,非李炎和朱晓雨莫属。
他们一个是周晚晚的男朋友,一个是仰慕者,之前线索落到唐飘然身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情绪就很激动。
李炎的住址花生那有,找到人不算难事。
救护车先走一步,花生刚想把尸体弄上车,猛地被田娟拦住。
“把手拿开,我来!”
她倔强的推开花生,抱着唐飘然的尸体钻进车里。
隔着裹尸袋,田娟的眼泪滴在帆布上,她尝试着把袋子拉链打开,唐飘然的眼皮冻僵了,压根合不上。
往手心里哈了口气,刚要盖上去,宁远洲忽然喊了一声:“慢着!别动尸体,会留下指纹。”
田娟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的嘴唇在发抖,用了好大力气才把手放下去。
......
视线回到人民医院,秦臻被唐潮推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在市区兜了几个圈子,师傅还以为秦臻在耍他,好不容易在一处危房附近把他们放下,一袭邪风吹过,师傅打着哆嗦驱车逃离深巷。
“这是什么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
唐潮刚想确认一下地形,下一秒,秦臻就递过来一个眼罩。
“不是,秦臻,咱俩啥关系,我对天发誓肯定不出去乱说,眼罩就别戴了呗!”
“少废话,戴上!”
秦臻板着脸,他的身体还没恢复,几经折腾乏累得不行。
“哦,这样,我推你走,你搁前面带路。”
从满眼的白,到不见五指的黑,唐潮只用了两秒钟。
眼罩很厚,挤着脸上的疙瘩,更痒了,他强忍着,在秦臻的口令下先左转,再右转,而后直走。
看到被白雪遮盖的地下通道后,秦臻小心的提示他有台阶。
轮椅不太好下去,唐潮抹黑把人背起来,一手提着轮椅,好不容易下去,还差点摔个大跟头。
通道里还算暖和,再往前走一段就能看到一盏微光。
荣叔估计还在休息,两个月前,因为万尸灯的事,秦臻刚来过。
“好大一股药味,这是哪?”
“带你见个前辈,不许摘掉眼罩!”
秦臻操控着轮椅爬上小坡,在简易的板房门上敲了三下。
屋里的人睡的浅,一点声也就醒了。
“谁?”
“荣叔,是我!”
“等一下。”
板房并不隔音,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到唐潮耳朵里,他偷摸把眼罩拉上去,看了个大概,怕秦臻发现,又赶紧复原。
“外面冷,进来坐吧!”
荣叔有些感冒,声音比以往要重。
“你的腿怎怎么了?”
“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不碍事。”
“都没什么知觉了,伤到骨头没?”
荣叔扶他的时候,顺便在他腿上掐了一把,然而秦臻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我这地方从来没来过第三个人,那家伙是谁?”
荣叔是个谨慎的人,他警惕的打量着唐潮。
“是我一个朋友,他碰了僵尸穿的官服,脸上感染了尸毒。”
秦臻觉得屋里有点闷,常年的不见光,让荣叔的皮肤特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