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快要等得不耐烦后,崔胜就带着人回来了,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拿着托盘的宫女。
薛昭媛隐隐有些不安,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托盘,想要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
到了齐赋跟前,崔胜便让人把托盘边盛到齐赋和宋钰瑶面前边说道:“老奴在薛昭媛的暖阁里头找到了这两个东西。”
说完就亲自把托盘里头的一个有些脱了色的白色荷包打了开来,荷包上绣着好几个宋钰瑶不认识的符文,摊在了齐赋和宋钰瑶面前,里头是微微泛黄的一张纸,里头写的都是密密麻麻同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再打开另一个全缝上的袋子,袋子外头写着苏芮,里头是泡过水的豆子,看得人心渗得慌。
生辰八字她倒是知道,就是这豆子是什么意思?宋钰瑶拍着胸口,神色有些害怕地说道:“圣上,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众人闻言要么看向了愣神的薛昭媛,要么就伸长了脖子向托盘里头的东西望去,脸上的神色各异。
何淑妃听到生辰八字时面色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她掩盖住了,脸上只剩下了好奇与惊讶!
齐赋也不知道,便看向崔胜,崔胜会意跪地说道:“这,这生辰八字是苏婕妤的。”他又看到一旁的豆子接着跪了下来吞吞吐吐说道:“这个是周边小岛国的巫术,多见于沿海一带的村落。这豆子是诅咒她难产,因为豆子遇水即膨胀,但袋子没口,以此来诅咒,腹中的婴儿瓜熟蒂不落,就是,就是腹死胎中的意思。”
崔胜感觉脑门一阵突突,这事真是越查水越深,这种巫术是宫中的大忌呀,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种事!
薛昭媛闻言,脸色青白地直直跪到了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是妾的!定是有人陷害妾!还请圣上明查!”说完就向齐赋用力磕了三个头,白嫩的额头立马就红肿了,最后以极其谦卑的姿态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这真的是薛昭媛宫里找出来的?胆子——”沈贤妃看了一眼薛昭媛,掩嘴轻笑说道。
“行了!闭嘴!”齐赋阴沉着脸将一旁的杯子扫了下去,语气比平时都高了一个层次,目光死死盯着托盘里的东西。
吓得众人纷纷跪了下来,宋钰瑶也被齐赋的怒火吓到了,不由得一颤身子跪了下来,跟着众人高呼道:“请圣上息怒。”
“息怒?你们真是能耐大了,这种巫蛊之术都可以搞出来!你们可是要把这个皇宫弄得乌烟瘴气才开心?一群混账东西!”齐赋气得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脖颈上的青筋仿佛都要蹦了出来,指着底下跪着的沈贤妃等人怒骂道。
宋钰瑶跪在他脚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火正在灼灼燃烧,小心翼翼地捂上小肚子,生怕他一时气急会把自己踢了。
齐赋深吸了口气,仰头捏了捏眉心,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指着底下的薛昭媛说道:“薛昭媛管束不好自己的人,着降为美人,移居思懿居,禁足三个月!”说完,不管薛美人瘫软在地如何晕了过去,就甩袖离开,再没有看屋内的女人一眼。
宋钰瑶看着齐赋那远去的俊美背影,还有缓缓扶着腰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一时跪得太急,膝盖有些疼,这原主养得细皮嫩肉的可不是肿了吧。
宋钰瑶对地上晕厥过去的薛美人没有一丝怜惜,淡淡开口道:“金喜,让人把薛美人送去思懿居,你们都散了吧,今天发生的事,私底下不许议论外传,否则薛美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说完就学着齐赋的样子,一甩衣袖,挺直腰板向后殿走去。
“是!谨遵皇后殿下之命!”众妃嫔立刻拱手应下。
沈贤妃扶着花漾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地上晕过去的雪美人,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任谁有一个学着自己的西贝货被主人扔出去了,都会开心。
沈贤妃看向面色温和的何淑妃嗤笑一声,微微福了福身说道:“妹妹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去了,还请姐姐见谅。”
管也不管何淑妃是什么反应,就搭着花漾的手笑得很是明媚灿烂地向外走去。
何淑妃脸上很是温柔的笑了出来,只是衣袖底下攥着帕子的手青筋都露了出来。
薛昭媛被圣上贬为美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让她牵扯到了这宫里头的禁忌,又不是华上面着他昔日的情分和家族的面子上,可能以后都不能在宫里头行走了。
“主子,那薛美人……”文秀微微抬起头看了眼顾婕妤精致漂亮的侧脸,又十分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显然还是有些害怕的,但到底是好奇心更重些:“可真是薛美人做的?”
“是不是她做的又如何?只要发生在她宫里,她就有责任。”顾婕妤搭着文秀的手,从袖口里取出丝绢掩着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道:“往后你可要好好盯着咱们的人,特别是屋里头伺候的,可别像薛美人这样不清不白地就进了别人的套。”
文秀闻言也觉得有些后怕,下定决心以后可得好好盯着下头的人,不能让他们出了什么害主子的心思。
顾婕妤见他有些紧张害怕,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了,你放心,不会牵扯到我们的。”敢做这种事的人,定是宫里头有不小势力的,除了上头的那几位,还能是谁,她觉得圣上以后就算查到了是谁做的,也不会大张旗鼓地降罪,毕竟她们这些人还牵扯着前朝势力。
想到这,顾婕妤就眯起了眼,自己也要经营些人脉,否则只靠自己那不争气的阿耶和兄长,肯定帮不了自己爬上更高的位置。
宋钰瑶回到房内卸下钗环,看着镜子中熟悉又陌生的精致脸蛋,唇角勾起,淡淡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虽然刚开始不知道是谁想害她,但今天也差不多知道了,也不知道何淑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这次虽然没抓到她的把柄,但往后,她总会报这一箭之仇!
宋钰瑶透过打磨得很是光滑细腻的铜镜看向身后沉静的雪枝笑道:“雪枝,让花房的人挑一盆一品朱衣送去给何淑妃欣赏欣赏。”
“是,殿下。”雪枝应下,抬头与镜子中笑吟吟看着她的宋钰瑶相视一笑。
想要做皇后也要看她给不给!有她宋钰瑶活着的一天,她何淑妃就只能是一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