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真是我，梦里那个公主和将军长得跟我和迟霁一模一样。”望橘一头黑发乱成鸡窝，眼睛却很亮。
汪初露不以为然，把她摁回枕头上又闭上了眼睛。
俩人又补了会儿觉，七点准时出发上山。
一向懒散的望橘今天脚步奇快，独自冲在最前面，被落在最后的汪初露几次弯腰喘不上气。
天净住持已经早早在茶室等她了，为她亲手点了杯春茶。
“住持，您是在等我吗？”望橘莫名有些惶恐，有一种接近真相前的恐惧。
天净住持的眉毛依旧很白，也长了些，从两边垂下来一点，真有种世外高人感。
“正是。”他眼神慈悲，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望橘一喜，连忙问：“您还记得迟霁吗？”
天净住持慢慢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迟霁说您告诉他我是能渡他之人，您怎么会不记得……”
“阿弥陀佛，施主说的此人，是不该被记得的人。”天净住持叹了口气。
望橘晕了，他这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
“老衲在此，是为解施主的因果，但还需施主自己勉力。”
天净住持慢悠悠掏出红纸，让望橘把她要找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出来，望橘不懂这个，只各自报了两人的生日。
她一顺嘴，把迟霁的年份说成是2000年，天净住持一转佛珠，就自己改成了1990年。
望橘这才意识到，他是来自十年前的人。
他是不是不该来这？
她慢慢垂下头。
“世间本无情，因缘生来由。无果为缘，无因是缘，一切因果皆缘，缘何苦。”天净住持转着佛珠，说着些她听不懂的话。
望橘反复揉捏着衣摆，还是抬起头，一脸希冀：“我能把他带回来吗？”
“自然是可以的，你们之间的因果尚未斩断。”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天净住持用指尖沾了水，在红纸上写下一个“始”字。
“因果循环无尽头，但总有起始，只需找到一切的源头，自能化解。”天净住持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源头吗……
望橘若有所思。
“我该怎么找呢？”
“一切缘起，在东方，在亲友，在你自己。”天净住持的目光望向东方，望橘顺着看去，是北洋市的海，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尽头是一座岛。
橘岛。
一切的起源，在橘岛。
她连连向天净住持道谢，刚好这时林竹和汪初露也找来了，天净住持便笑着离开。
望橘猛地想起什么，她回头问天净住持：“跟我的前世有关吗？”
天净住持目光有一瞬间颤动，随即还是双手合十道：“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斩断因果，方得始终。”
他离开得很快，但望橘觉得，这就是肯定的意思。
再加上她昨晚做的那个梦……
望橘跟林竹找了个借口，便匆匆跟汪初露下了山，沿途顺便给她分享最新进展。
汪初露听完更激动了，兴冲冲表示：“我就那么随口一说，那公主真是你前世？我靠，这是什么前世今生，宿命之恋！”
“我觉得关键可能就在望月公主身上，可是我对她的事迹了解仅限昨晚做的那个零零散散的梦了啊。”望橘蹙起眉头，脚步越来越慢。
“这简单啊。”汪初露白了望橘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巧？干嘛呢？今天有空吧？行行我跟橘子现在马上去接你啊，就这样。”汪初露一抹额头的汗，给望橘一个轻蔑的眼神。
望橘：……
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苏巧巧是文科生呢。
很快接到了人，苏巧巧已经美得张扬，早早被叫起来，整个人透着股慵懒劲。
“你们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打听望月公主的历史？什么毛病？”苏巧巧挨个额头摸过去，看她们俩跟吃错药了一样。
“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从哪里可以知道望月公主全部史实资料吗？”望橘着急道。
苏巧巧想了想，很快答：“就你们橘岛历史馆？应该有资料吧？”
望橘和汪初露：？？？
“别告诉我你们俩本地人不知道岛上有历史馆啊？”苏巧巧眼角微跳。
望橘和汪初露连连摇头。
苏巧巧无语到头痛，让司机开车去橘岛东面，还贴心地输了个定位。
“网上可能查不到她的信息，但本地历史馆肯定会有，放心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俩在发什么疯了吗？”苏巧巧伸手捏了捏望橘的小脸，发觉她瘦了不少。
汪初露脱口而出：“帮她找老公。”
望橘乖乖点头。
苏巧巧：“？”
“单身这么多年不谈恋爱现在突然冒出个老公还不告诉我？不想姐妹好是吗？”苏巧巧笑得干巴巴的，望橘连忙伸手给她捏肩捶腿。
汪初露替她找补：“放心，要是成功了，我们俩就直接当伴娘了。”
望橘乖乖点头。
苏巧巧：“……”
她不理解。
——
汪初露金灿灿的迈巴赫在东面居民区艰难地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个灰砖黑瓦的小院门口，木头的大门紧紧闭着，上面的牌匾灰扑扑地刻着“橘岛历史文化馆”。
望橘愣愣地对苏巧巧道：“你知道这个地方才比较不合理吧。”
汪初露也点头：“估计这岛上最老的鱼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望橘走过去敲门，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才有人出来开门。
门后站着个白胡子老爷爷，穿着件黑色小马褂，看到她们惊讶地嘴都合不拢，迟疑问：“你们是来参观的？”
“是的，想来了解一下望月公主的历史。”
“哟，这可稀了奇。”老爷爷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兴奋地把她们往里头引。
三人经过小院走近大堂，才发现里面不小，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展览出一些古物，下面附着文字介绍，很正规，橘岛的历史这一间小屋就能讲完。
老爷爷带她们去了后堂，这边都是人物介绍，望月公主的部分只占了小小一角。
墙上挂着幅人物画像，一身宫装的公主雍容华贵，眉眼隐约与望橘有点像，看得汪初露惊叹不已。
望橘看到展柜里有个飞凤金步摇，下面缀着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熠熠光辉。
巧不巧，跟她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