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齐邱家(1 / 1)

衡量对方心境,不过是开始之前,考虑是否可取的选择,但她的商号统管,和邱家本身才是目的。

而无论是要邱迟替她管好商号,还是她想收下邱家,分割三皇子权势,解决对方家事都必不可少。故而贺南风早在谷雨之前,就已吩咐段清段静带人查探清楚。

“我师父会替你治好下身瘫痪,而你康复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接手蓐收之位,而是回你的邱家,将属于你的东西,统统拿回手里。”

贺南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向对方,继续道:“你家曾有个烧火的嬷嬷,四年前因为小错被赶出府邸,之后便对邱家上下颇有微词。我的人循迹查访,从她口中探出一件未经验证的隐秘之事。”

她居然已经查探过邱家后宅了,邱迟愕然不已,接过,一面神情不解:“什么事?”

贺南风一笑,道:“她说,你的庶弟邱苑,不是你父亲亲生。”

邱迟一怔。

“那嬷嬷讲,十二年前,你父亲邱环因为四处经商常年不在家中,你姨娘便曾与往日相好的表哥来往亲密。你弟弟不足月而生并非早产,而是本身就早怀了两个月。”贺南风示意他打开手中纸张,“这封信,便是那婆子当初偶然在窗下捡到的,里头写了你姨娘对表哥的眷恋深情,相约午夜。据说当初信件被风吹走丢失,你姨娘还借其他由头,命上下仆人找了好久,不想被老嬷嬷捡到了。这件事我的人向邱家其他服侍多年的下人确认过,的确是有,所以这婆子的话,并非信口胡言。”

邱迟展开有些陈旧残破的信件,不由愕然,难怪当初庶弟早产后府里上下流言不断,于是姨娘后来就找着各种借口,将老仆人们都一一打发了出去。原来二弟身份之事,确有蹊跷。

他不由蹙眉,不知是因为父亲尊严蒙羞,还是因为自己往日受到的算计伤害,狠狠将手在轮椅上一锤,道:“我就说那个贱人的表哥一家,怎么出入得那样频繁,还对邱苑比对自己孩子都亲。”

原来,那本身就是他的孩子,只是养在富庶邱家,还谋划着夺取本属于嫡兄的所有财产。

贺南风笑道:“可惜你母亲软弱,而你父亲经商一把好手,却对后宅之事却这样愚钝。叫妾室居于正妻之上不算,连嫡子受了谋算,也不曾有半分作为。”

起止如此,而今还杯那贱人教唆着,将邱家上商号都预备交给庶子打理。邱迟每每想起,便觉心中愤懑,久久不能平息。

他强自恢复如常,向贺南风道:“南风表妹以为,我当如何?”

之前都叫三小姐,显得生疏拘谨,而今忽然改口,想来是对她已经信任了。而邱迟原来虽是愤怒,却也没有那个心气一争高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残废,也做不了多少事情,如今有贺南风相助自然不同,何况对方既主动提起,必定早有打算了。

贺南风笑了笑,道:“你要拿回该属于你的东西,便先借你那糊涂父亲之手,除去姨娘庶弟。此举不难,我已将当年知晓内情的人凑齐不少,包括当初替你姨娘传信的贴身丫鬟。”

邱迟愕然:“花月,她不是坠河死了么?”

“是你姨娘为绝后患将她推下河里,以为死了。”贺南风道,“但她没死,还被我的人查到踪迹,不需多少银两便答应指证主子。待你身体复原,这些人便会送到邱家,因为‘不愿老爷遭受蒙蔽’而讲明真相,我也派人跟随左右任你差遣,如此,要除去他们轻而易举。”

邱迟怔了怔,一面掩饰住无比的惊讶,一面深吸了口气,道:“表妹安排妥当,表兄愚钝,实在无以为报。”

贺南风一笑,道:“有以为报的。”

“啊?”

她将白牡丹在如玉脸颊轻轻扫过,眸色明亮:“这除去姨娘庶弟嘛,不难。但我要你这趟回去,自然不仅如此。”

邱迟道:“表妹的意思是?”

“你父亲虽则对内糊涂,经商倒是精明的,知晓暗里依附皇子,谋求官家生意。”贺南风继续道,“可那个皇子,他非是良人。我要你,将那人和你父亲密谋多年,织好的这件官商嫁衣,收到我蓐收门下。”

邱迟不禁一怔,他是知晓父亲多年依附三皇子,才拿到官方米盐生意特权的,如今好容易稳定下来,贺南风的意思是,他要把这比大生意,谋夺到手?

可对手毕竟有当朝最负盛名的三皇子,又有他的亲生父亲,就算后宅之事糊涂,他又怎么能算计对方?

贺南风似看出邱迟的诧异与为难,含笑出言宽解道:“你便想,你是正室嫡子,你父亲的生意本该就是你的生意,你不过提早接手罢了。何况你契约之后是要替我统管商号的,如此与邱家便是竞争,何不合二为一更好?且你放心,虽则米盐利重,我却并不图此。只要邱家背弃三皇子,你父亲的生意依旧由你自己处理,我绝不插手。”

这才是她的目的,无关邱家竞争,也不在米盐厚利,她是想让三皇子失去邱家这门金钱支持。

邱迟愕然,原以为对方高门贵女志在诗书,后来发现她居然暗里操纵民间商业之事;又以为她志在江湖了,却又回头发觉,这十三岁的侯门小姐,居然企图插手皇室争夺。

他不由凝眉,沉吟半晌,方缓缓道:“就算我答应,我父亲手下不少直接听命于三皇子的人,要处理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贺南风道:“无妨,我这里有个能文能武、足智多谋的前辈叫做齐鸿,之后我会连同其他人手一起借给你,保管助你过关斩将,事无不成。”

邱迟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贺南风似十分满意,极其温和地笑了笑,便听对方忽而想起什么般,抬眸道:

“南风表妹,若我以后是蓐收了,那底下人,应该再叫你什么?”

就算商号小厮打杂不知,各家掌柜之前都是贺南风亲自掌管的,也统一都称她为蓐收。而今这代号被邱迟接替,但他毕竟是签下契约为她做事的人,那在蓐收之上,又该称呼什么?

贺南风微微沉吟后,便淡淡一笑道:“以后你是蓐收,我便是,轩辕。”

邱迟难免讶异,本以为她既以传说中的秋神做代号了,新代号应该是其他神祇的名讳,比如春神也就是五行的木神句芒,或者夏神也就是五行的火神祝融,不曾想忽然跳到轩辕两字去,或许是不好听罢。

贺南风却也不多余解释,只吩咐红笺明日派人接姜老头来庄子,便依旧朝两个公子浅笑一礼,去花田中赏玩了。

待她走远后,韩澈才看着对方背影向身旁邱迟道:“邱公子,南风所言情意之事,你还真不要觉得失望。”

邱迟愕然侧头,不解其意。

“我曾见当今皇孙,同几个炙手可热的皇室子弟,假装在街头受伤,进姜氏医馆来企图见她一面,私下说几句话,南风偏偏就在后院同红笺晒药,一眼都没有理会。”八壹中文網

这是说她方才不会给任何男子情意回应的话,并非虚言。

邱迟顿了顿,也朝那个浅紫色衣裳的身影看去。

清缓日光之下,照得少女清衫如雪,掩映花王之中,美丽脱尘如天上仙子一般。不知她心头已有的那人,究竟是何其的幸运。

谷雨后的几天,贺南风依旧同两个丫鬟在庄子闲住,不时看一看各家商号送来的账本,红笺同流云便不禁又心跳如鼓地记一回,自家小姐又增添不少的财产。

贺南风安排好姜老头后,便依旧坐在院里看书喝茶晒太阳,看得累了,就回屋小小午睡一会儿,再起床问候下隔壁近况,写一写书信来往,日子逍遥无比。

到这日,她在清风鸟语中午睡正好时,忽然被一阵嘈杂闹醒,随即便听红笺进门说,是官府带人在外头修路,所以比较吵闹。随即见小姐脸色困倦,想了想问道:

“可要奴婢跟领头的大人说一声,晚些再修?”

毕竟虽是官府做事,但侯门嫡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就午睡这会儿,也耽误不了多少活计。

贺南风摇摇头,一面坐起身来:“不必了,他们也不容易,我晚间再睡就是。”

近来因为各国使者不久入朝的事,兆京附近郊县道路都在加宽平整,大抵今天才刚好修到贺家庄子外头,所以尽是挖土破石的嘈杂吆喝之声。

说起来,这奉命督造新路的官员还是旧相识。那人姓萧名琰,汉中人,比贺南风大四五岁,之前在寒山书院跟她是有过交集的。

萧琰此人不苟言笑却才学颇高,当初举子科考时,书院上下都认为凌释不在的话,那么凭他才学必定一举夺魁,不想放榜下来险些名落孙山。但好歹还有名次,又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汉中萧氏,所以一年多来,也混了个督造小官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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