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松下朝后就回到了家里,准备赴中午的宴席。托裴若衣的福,他居然也接到了岑尚书发来的请柬,让他激动兴奋地好几天都没睡着觉,越想越觉得自已这是从乡下接回了个宝啊,这让他对待徐佳玉母女的心态也开始发生了改变。环佩叮当,香气袭人。裴慧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向他请安,看着打扮得光彩照人的二女儿,裴长松乐得合不拢嘴,只觉得脸上有光。梅二夫人也非常满意,她给女儿置办的这一身行头可是说是下了血本,衣料是缂丝的,一两缂丝一两金,光这身衣料就价值千金,再别提那套头面了,颗颗明珠都跟猫儿眼一样大。不过再亮的明珠都及不上裴慧兰的艳光,她往那儿一站,就比所有明珠加起来还要闪耀夺目。“不错,很不错!”
裴长松连连捋着胡须,但他眼角却向着厅口的方向,“若衣怎么还没来?”
梅二夫人脸色微变,咬了咬牙,随后又露出笑容。哼,来了又怎样?就算徐佳玉那贱人再怎么下血本,丑小鸭也不会变成天鹅,只能在她女儿的艳光照人下,黯然失色。到时候就看她怎么丢脸吧!裴长松又转了两圈,忍不住催促管家:“还不去看看大小姐准备得怎么样了?”
管家还没迈步,徐佳玉就带着裴若衣走了进来。梅二夫人的视线立刻落在了裴若衣身上,只看了两眼,就打鼻孔里极轻的嗤了一声。裴长松也皱起了眉,不悦地对徐佳玉道:“不是给了你银子?要是不够,怎么不来找我?你让咱们的女儿就戴着这么一根破簪子?简直是丢我的脸!”
徐佳玉习惯性地低垂着头,面红耳赤,也不知道为自已辩解。裴若衣却道:“母亲给我新打的首饰很好,是我不想戴。”
“是因为不好看吗?也对,为父应该叫梅儿替你选头面才是,你看你妹妹的头面多精美华丽!”
裴长松越看越觉得二女儿打扮得贵气逼人,实在是给自已长脸。裴若兰走过来,对着她甜美一笑:“大姐,我那里还有好几套新打的首饰,你要是不嫌弃,我马上让人拿过来,大姐随便挑。”
“不必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裴若衣的目光在裴慧兰那梳得纹丝不乱又复杂无比的发髻上转了转,就移开了。她说道:“我们这次是去岑家做客,我不想喧宾夺主。”
“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
裴长松猛地拍了下额头,“为父竟然疏忽了。”
他再看裴若衣的装扮,就觉得十分顺眼,简单大方,一点也不失礼,而再看裴慧兰的时候,确实富贵华丽,怕是连岑家的两个女儿都比不上。岑尚书和岑夫人见了,哪里还能喜欢!这大喜的日子,是去给人家添堵的吗?他立刻板起脸来训斥梅二夫人:“若衣小小年纪,就想得如此周全,你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年纪都活狗身上了吗?还不快给慧兰换套首饰!”
“……”梅二夫人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刚才老爷还对慧兰的打扮赞不绝口,那野丫头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老爷立马就变了。她强忍着委屈,给女儿换下了那套花了她无数银子打制的明珠头面,换了枚比较简单的点翠镶珠金步摇,这才让崔长松点了点头。直到裴长松领着徐佳玉和两个女儿出门登车走了,梅二夫人才把刚才受的窝囊气发出来,裴慧如就成了那个倒霉的出气筒。她反手就给了裴慧如一耳光:“啪!”
裴慧如被打懵了,捂着脸:“娘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像你姐姐那样有出息,能让岑家人邀请你去做客,还会在这里碍老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