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暗骂何永旺这贱奴,为了这个野丫头就这把自已给卖了,只是自已什么时候给了他三百两,明明是一百两!她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到裴若衣继续说了下去:“何永旺骨头轻,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路显摆,结果被山匪盯上,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说起来,他这条人命,也该算在你梅二夫人的头上。”
梅二夫人被这接二连三的大雷给砸懵了,她先是惊慌失措,但听到何永旺死了,浑身又是一松,心道死无对证,这丫头就算说得再对,也没人相信她的话。她眼泪说来就来,涔涔而下,委屈万分地转向裴长松:“老爷,我没有……我、我不知道若衣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可是我真的没有让永旺做那样的事!若衣是您和姐姐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一直盼着她早日来京,我会像对亲生女儿那样对她,我怎么会让人去害她?害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是啊,害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若衣幽幽地接了一句,神情比她还委屈,还可怜,她虽然没有流泪,可那瘦得惊人的脸上,两只眼睛显得特别大,含着一层薄雾,比哭成梨花带雨的梅二夫人还让人觉得怜惜。“我被关在地窖里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要是死了,或是被一个奴才给欺辱了,梅二夫人你会得到什么呢?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她确实不懂,但有一个人却猛然懂了。徐佳玉的身体颤抖起来,她忽然抬起手来,指着梅二夫人:“梅香!你居然让永旺去勾引若衣带她私奔,坏了她的名声,还差点害死了她!你、你好狠毒!”
她向来温柔斯文,这时候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梅二夫人,眼中如欲喷火。梅二夫人矢口否认:“姐姐,我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老爷,你相信我,梅儿不是那样的人。”
裴长松点点头,安抚她道:“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他脸一沉,喝斥徐佳玉:“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梅儿她是若衣的庶母,怎么可能会让人去害若衣!”
要是被害的人是自已,徐佳玉也就忍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忍惯了,可现在梅香要害的人,是她盼了整整十六年的女儿!真要是让她得逞……只要这么一想,徐佳玉就遍体生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连对向来畏惧的裴长松也顶撞起来:“是她!何永旺是她的人!怪不得三天前若衣没到家,她就一口咬定若衣是跟何永旺私奔了,害得老夫人骤然病倒,如果不是她指使的何永旺,她是怎么知道的?”
裴长松心里咯噔一下。梅二夫人张口正要辩解,徐佳玉已经提高了声音:“梅香!你可以害我,但你为什么要害我的若衣?就因为她和翊王殿下订了婚,你想替你的女儿裴慧兰抢走这门亲事,是不是?”
惊天大雷!就连裴若衣都被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