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衣没有理会梅二夫人,走到谢景风面前,对他盈盈下拜,然后说道:“谢御医,我想报官,请问该去何处?”
谢景风忙扶她起来:“你因何事要报官?若是民事,无论大小,都由京城府尹处理,若是刑事,则是大理寺受理。”
“你……你要报什么官?你、你做的丑事,你还有脸到处宣扬!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不许离开半步!”
裴长松心中巨震,想起了家丑不可外扬,自已要是把她赶了出去,她气急败坏之下去官府宣扬此事,那自已的脸面就彻底丢光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她关起来,就当养了一个废物,也好过她出去败坏自已的名声。他马上转向谢景风:“谢御医,方才贱内已经认了这丫头,她的确是下官之女,此乃下官家事,还请谢御医不要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关你屁事!谢景风看他的神情,哪里还猜不出他的心思,眼神不由一黯。他一个外人,和人家的女儿非亲非故,也非师徒,的确是没有任由理由插手,可是他要是置之不理,这小姑娘的将来……怕是就被关在这裴府之中,做一辈子的囚徒了。这让他于心何忍?裴若衣却道:“三天之前,我被一伙山匪绑到了他们的寨子里,没吃没喝差点死了,幸好被人所救,千辛万苦地赶到了京城,这件事该报京城府尹还是大理寺?”
闻言,所有人吃了一惊。谢景风马上道:“这件事非同小事,该当马上报于大理寺卿,那伙山匪所在的地方你可还记得吗?”
京城附近出现山匪,还绑架了京城官员的家眷,这般大胆的山匪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事不宜迟,你马上跟我去大理寺,对了,你别害怕,到了大理寺你就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讲出来即可,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且慢!”
裴长松登时急了,忙道:“谢御医,这丫头说被山匪绑架一事,有待商榷吧?万一她是说谎呢?到了大理寺一审,要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山匪,岂不是连累了您老?这虚报官非的罪名可不小呢,咱们还是先问清楚。”
他压根就不相信裴若衣的话,只当她是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已私奔的丑事。梅二夫人也帮腔道:“咱们住在京城一直太太平平的,我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城外的玄真寺烧香,从来没出过什么事,要是真的有山匪,谁还敢出城?”
她转向裴长松:“老爷,妾身觉得若衣一定是受了惊吓,才会胡言乱语,不如让姐姐带若衣下去休息,她们母女十六年未见,一定有许多的话要说,咱们再请个大夫来给若衣瞧病,开两副药定定神。”
这话简直说到了裴长松的心坎里,他立刻决定:“好,就这么办。管家,马上去请个大夫来。”
谢景风差点被气笑了。当着他的面说去请大夫,当他这个御医是个摆设吗?